第275章 爱让人坚强也让人脆弱(1 / 2)

新年,陈向北带着林南笙飞往了北疆,入住禾木的小木屋。这里的新年氛围带着浓厚的哈萨克族与图瓦人风情,家家户户挂起冰灯,桌上摆着包尔萨克、手抓肉和马肠子。

白天,他们在及膝的深雪里嬉闹。林南笙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在白茫茫的雪原上格外醒目,像一只雪地里跳跃的精灵。

“陈向北,看招!”她蹲下身,费力地团起一个扎实的雪球,笑着朝他扔过去。

雪球“啪”地一下,不偏不倚砸在陈向北厚实的羽绒服后背,炸开一朵白色的花。

陈向北转过身,故意板起脸,眼神里却藏着笑意:“哟呵,林南笙,胆儿肥了?敢偷袭我?” 说着,大步就朝她迈去。

林南笙见他来“报仇”,笑着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奈何雪太深,没跑两步就一个趔趄,半个身子陷进了雪坑里,动弹不得。

“哎呀!救命!”

陈向北三两步跨到她身边,看着她狼狈又可爱的样子,低笑着伸出手:“小笨蛋,跑都跑不利索。” 他稍微用力,轻松地把她从雪坑里捞了出来。

林南笙刚站稳,拍打着身上的雪,还没反应过来,陈向北就突然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陈向北抱着她,故意朝着旁边一处看起来极厚的雪堆走去,作势要把她扔进去,嘴角勾起坏笑:“干嘛?把你种进雪里,看明年春天能不能长出好多好多个小笙笙。”

“不要!陈向北你敢!”林南笙吓得惊叫连连,双腿乱蹬,手臂却把他搂得更紧,“放我下来!好冷啊!”

眼看离雪堆越来越近,她几乎要闭上眼睛认命了,陈向北却手臂一收,将她稳稳地搂回怀里,紧紧抱住。他低头,趁她惊魂未定,迅速在她微凉的唇上偷了一个带着寒气却无比温存的吻。

一吻结束,他看着她惊愕又羞红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嗓音带着笑意和满足:

“骗你的,傻子。就这一个我都快宠不过来了,还长一堆?我可吃不消。”

林南笙反应过来,又气又笑,握起拳头捶他胸口:“陈向北你讨厌!吓死我了!”

“讨厌你还抱这么紧?”他挑眉,得意地看着她依旧环在他颈间的手臂。

林南笙脸更红了,想松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抱紧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语气变得认真而温柔,“地上滑,别摔着我的小精灵。”

夜晚,他们走进一家温暖的哈萨克族酒吧,木柴在壁炉里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马奶酒和烤肉的香气。几杯酸甜的格瓦斯下肚,林南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当欢快的冬不拉音乐响起,陈向北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

“走,带我的小仙女体验一下草原的热情。”

“啊?我不太会跳……”林南笙有些怯场,小手微微往后缩。

“怕什么,”陈向北握紧她的手,将她带入舞池中央,嘴角噙着坏笑,“跟着我就好,踩坏了我的鞋,回去让你……慢慢赔。”

起初,林南笙确实有些放不开,脚步生涩,眼神躲闪。但陈向北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她旋转、摆动,他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烛火,始终牢牢锁住她。

“对,就是这样,”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她的耳廓,“看着我,笙笙,别管别人。”

他的鼓励像钥匙,渐渐打开了她的枷锁。她开始跟上节奏,眼眸在灯光下愈发晶亮,如同盛满了星辰,那份为他而生的鲜活与热烈,在异域的旋律中彻底绽放。

陈向北搂着她腰肢的手收紧,将她拉得更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舞步变得愈发默契,像是在用身体诉说无声的情话。

“现在像个样子了,陈太太。”他声音低沉,带着赞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这腰……扭得真要命。”

林南笙被他直白的话语惹得脸更红,嗔怪地瞪他:“陈向北,你好好跳舞!”

“我是在好好跳,”他挑眉,眼神滚烫地扫过她的唇瓣,“还是在好好看你,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音乐节奏加快,他们的舞步也更加奔放。在一个旋转后,陈向北将她拉回怀中,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曲线和微微的喘息。

“怎么办,笙笙,”他俯身,额头几乎抵住她的,声音充满了危险的诱惑和浓烈的占有欲,“我现在只想把你这副样子藏起来,谁都不给看。你刚才对别人笑的那一下,我这醋劲儿现在还没下去。”

林南笙心跳如擂鼓,却故意仰起脸,带着点小得意:“活该,谁让你之前……”

她话未说完,便被陈向北带着一个利落的旋转,隔绝了旁人的视线,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颈侧,用气声宣告:

“今晚回去,再慢慢跟你算账。”

然而,和谐被一个小插曲打破。一位热情的哈萨克族小伙,被林南笙清丽的容貌吸引,端着酒杯过来,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地说:“美丽的姑娘,像天上的月亮!我敬你一杯,欢迎来到我们新疆!”

林南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礼貌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谢谢,这里很美。”

小伙子更热情了,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炽热:“你喜欢就好!明天要不要我带你去骑雪地摩托?我知道有个地方,风景比这里还漂亮!”

陈向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骤降,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没说话,但冰冷的目光已经像刀子一样刮在那小伙子身上。

林南笙感受到身边骤然降低的温度,连忙对小伙子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有自己的安排。谢谢你。” 她试图结束对话。

小伙子还想说什么,陈向北已经站起身,一把拉起林南笙的手,声音冷硬:“我们走。”

整个晚上剩下的时间,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唇线紧绷。最后更是没理会林南笙说“音乐还挺好听”的话,直接拉着她离开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寒风凛冽。陈向北终于没忍住,语气有些冲地开口:

“你跟那男的有什么好聊的?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你也当成下酒菜!”

林南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一愣,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陈向北,我只是礼貌回应一下人家的热情!难道要我冷着脸不理人吗?”

“礼貌?他那叫热情?他那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你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看不见?” 陈向北声音拔高,醋意和烦躁让他口不择言。

“知道了。” 林南笙气得眼圈发红,挣开他的手,“是我不对!”

这次小争执后,林南笙陷入了沉默。她看着陈向北依旧紧绷的侧脸,心里又酸又涩。

她想起自己似乎总是很容易因为陈向北和女同事、女合作伙伴的正常接触而心里泛酸,也会因为他偶尔的忽略而暗自不开心。再联想到他刚才那毫不掩饰的烦躁和不信任……

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攫住了她:“我是不是……平时也这样烦人了?他会不会受不了我这样了?”

我们,会一点点消耗掉对方的爱意和耐心。

于是,从那天起,她悄悄收起了那些小情绪。

第二天,陈向北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昨晚话说重了,试图缓和气氛:

“笙笙,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看看有没有奶茶和包尔萨克。”

林南笙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毫无破绽的微笑:

“都行,你决定就好。我不挑。”

她的语气温和,态度配合,却像一堵无形的墙,瞬间将陈向北隔在了外面。接下来的旅程,她依旧会对他微笑,回应他的所有话,配合他的所有安排,但那种感觉彻底变了——她变回了那个礼貌、懂事、情绪稳定的林南笙,却也是那个带着一层无形隔膜,仿佛将陈向北视为需要保持距离的同行队友的林南笙。

陈向北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那股不安感,像雪原上的寒风,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的心底。

她不再因为他弄乱她的头发而偷偷掐他,不再因为忘记拿东西而嘟嘴撒娇。他开始不安,试图逗她,她却只是浅浅一笑。他慌了,这种“相敬如宾”比吵架更让他害怕。

一天,在一片无人的雪原上,陈向北想打破僵局,脑子一热,想用个“绝活”逗她开心。他大喊一声:“笙笙,看我的!” 然后助跑几步,一个猛子扎进了旁边极其蓬松深厚的雪堆里,整个人瞬间被白雪吞没。

他本打算立刻钻出来,看她哭笑不得的样子。

一秒,两秒……雪堆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