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直刺王庆的内心:“我李懹虽科考不中,仕途无望,却也知晓‘忠义’二字怎么写!忠,是忠于天下苍生,忠于华夏道统,而非忠于你这残暴无道的逆贼!义,是为天下除害,为万民请命,而非与你这帮土匪强盗同流合污!今日擒你,不仅是为了归顺燕云,更是为了告慰那两淮千万死难百姓的在天之灵!”
一番话,正气凛然,如惊雷贯耳,将王庆和段三娘骂得哑口无言。王庆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一张脸由青转紫,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终只能徒劳地嘶吼,将矛头转向范正鸿:“范正鸿!你个奸贼!你以为得了王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王庆就算做鬼,化为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东方之金国,南方之宋国终有一天你会比我还惨。”
范正鸿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冷厉与厌恶:“王庆,到了此刻,你还执迷不悟。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两淮百姓的血海深仇,今日也该到了清算总账的时候了。”
他不再理会囚车中的疯吼,转头对身旁的亲卫队长厉声下令:“将王庆、段三娘、段二、段五一干人犯,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择日,本王将亲派大将,将他们押往两淮,在淮安城外设下刑场,当众处斩,以慰藉那些被你残害的死难百姓的在天之灵!”
“遵命!”亲卫们轰然应诺,如狼似虎地上前,推着囚车,将王庆等人的咒骂声彻底隔绝在议事厅之外。那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王府的深墙大院之中,仿佛一个时代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议事厅内,恢复了平静。范正鸿看着眼前这位风骨卓然的年轻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信任:“李先生深明大义,智谋过人,实乃国之栋梁。本王现在任命你为荆南安抚使,赐你金牌令箭,率本部人马五千,即刻前往西域赴任。你的任务有三:其一,安抚百姓,恢复生产,让西域之地重归安宁;其二,清剿耶律大石以及西域蒙古不归顺的残余势力,务必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其三,整肃吏治,选拔贤能,为我燕云稳固西疆屏障。”
“谢王爷信任!”李懹再次躬身行礼,这一次,他的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的光芒,“草民定不辱使命,不负王爷所托,必将竭尽所能,早日平定西域,为燕云开疆拓土,稳固西疆!”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助,此刻也走上前来,重重地拍了拍侄儿的肩膀,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欣慰与自豪:“懹儿,好样的!不愧是我李家的男儿!到了西域,好好干,莫要辜负王爷的期望,也莫要辱没了我们李家的名声。”
“叔父放心,侄儿省得。”李懹郑重点头,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承诺。
范正鸿随即又下令,赏赐李懹黄金百两、锦缎千匹,以彰其功。又从亲军中拨给他精锐骑兵五千,并配备充足的粮草军械,让他即刻整备,前往西域。李懹谢过赏赐后,再次行礼告辞,转身离去,那青衫的背影,在众将敬佩的目光中,显得愈发挺拔。
议事厅内,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众将纷纷交口称赞李懹的胆识与谋略。
“王爷,李懹此人为书生,却有如此魄力与智计,实在难得。有他坐镇荆南,我燕云南疆定能安稳无忧。”老成持重的闻焕章抚着胡须,由衷赞叹道。
范正鸿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不错。李懹不仅有智谋,更有一颗为民之心,一颗知忠明义之心。这才是我燕云最需要的人才。滕氏兄弟、马氏兄弟虽侥幸逃脱,但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惧。待李懹稳定荆南局势,再派大军配合清剿,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之上,北方的燕云、西方的西域已是一片稳固的版图。他的目光扫过众将,语气沉凝,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霸气:
“如今,西辽已灭,西域已定,荆南的隐患也即将清除。我燕云铁骑,再无后顾之忧。接下来,我们的重心,便是应对北方那个更为强大的威胁——金朝。以及,那个盘踞中原,腐朽不堪,却依旧占据着华夏正统的北宋朝廷。”
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沙盘上汴京城的位置。
“天下,即将迎来新的变局。而我燕云,要做这变局的主宰!”
众将闻言,无不热血沸腾,齐齐躬身行礼,声震屋宇:“愿随王爷,荡平天下,再造华夏!”
幽州的夜空下,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凯旋的余音,而是一曲更加雄浑、更加壮阔的,即将席卷整个天下的战争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