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阴山残阳如血。
拒马河冰原上,三路宋军旌旗猎猎,终在此合兵——
- 中军王舜臣部,破蔚州七关,兵一万二千;
- 东路呼延灼部,下涿州六隘,兵一万;
- 西路鲁达、卞祥、孙安,踏莫瀛州十五关,兵八千;
- 并范正鸿亲率后军牙兵、炮都、工兵、鹰骑,共合五万三千,战马三万,旋风炮一百二十门,火药三万斤,粮车三千。
对面,耶律大石金顶大纛下,辽军七万,铁骑三万,步卒四万,兼女真残骑八千,号“连营三十里”,旌旗蔽空,铁甲映雪,如黑潮压地。
范正鸿升帐,十余将环立,镗尖指地,血槽尚凝褐斑。
“诸君东征西讨,半月破二十八关,斩辽将二十有五,今与耶律大石会于阴山前。此战,非夺一城,乃断辽之脊!”
他目光扫过众将,声音沉而亮:
“明日卯时,鼓三通,五军并出——
王舜臣破其中军,
呼延灼碾其左翼,
鲁达、卞祥、孙安断其右翼,
我亲率炮都、工兵,以火雷开路,直取金顶大纛!
不胜,不归!”
耶律大石金甲玄袍,立于高车,手执“断辽刀”,刀尖指宋阵,声音随风雪滚来:
“范正鸿,尔深入千里,粮绝马疲,敢与我对垒?”
范正鸿白马出阵,镗尖指地,声音不高,却压过北风:
“粮绝?我携仙粮,可支三月;马疲?我一人三骑!
耶律大石,你辽国西疆已尽失,七关皆碎,尚敢言勇?”
两军鼓声同时擂动,如怒潮撞崖,雪尘被震得腾空而起,遮天蔽日。
范正鸿令旗一挥,凌振点火,一百二十门旋风炮齐吼,毒火球、雷石弹、寒烟毒,遮天蔽日,砸向辽阵。
辽军前军铁骑,被火球击中,铁甲碎裂,毒烟随风,人马皆咳,阵脚微乱。耶律大石铁弓再张,一箭射来,穿云而至,直取范正鸿。范正鸿镗杆一转,“当”一声,箭折而落,火星四溅。
鼓声三通,宋军五路并起:
- 王舜臣长枪指天,一万二千骑如白浪,直扑辽中军;
- 呼延灼铁鞭一挥,一万铁甲连环,碾向辽左翼;
- 鲁达禅杖横扫,卞祥大戟如月,孙安长剑如风,八千轻骑斜插辽右翼;
- 范正鸿亲率后军牙兵三千,旋风炮、工兵都继进,火雷开路,直取金顶大纛。
两军相接,刀光如雪,箭矢似蝗。王舜臣超铁刀劈开辽军铁盾,刀起头落;呼延灼铁鞭砸碎连环马,鞭落马翻;鲁达禅杖横扫,杖影如山,辽骑纷纷坠马;卞祥大戟舞处,血雨腥风;孙安双剑专钩马腿,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范正鸿镗尖所指,炮雷继进,火球落处,铁甲成灰,雪原被炸出一个个焦黑大坑,黑水与赤血混流,结冰成紫。
血战至暮,两军皆疲,各自收兵。阴山前,雪原尽赤,尸横遍野,铁甲与冰屑混为一体。
范正鸿立马高坡,镗尖指地,血顺镗杆而下,染红雪地。耶律大石金甲染血,断辽刀缺刃,立于对面高坡,两军相距百步,却无人再鼓。
残阳如血,照在两军之间,一条被血染红的冰河,缓缓流淌,像大地裂开的伤口。
风卷旗角,猎猎作响,如无数鬼魂低泣。
对峙,仍在继续;
阴山断口,子时,雪停月出,寒光如刃。
范正鸿镗尖指地,血珠顺杆而下,滴入冰缝,“嗤”地凝成赤珠。对面辽营金顶大纛,在残月下泛着冷铜色,像一头蹲伏的巨兽,随时欲扑。
“击鼓。”他轻声道。
鼓声初起,如远处闷雷,转瞬连珠爆响,似万槌齐擂,震得冰原微颤。宋军前沿,旋风炮率先怒吼,毒火球划破夜空,拖着绿尾落入辽营,火油遇风,“轰”地炸开,帐篷成炬,铁甲化红,雪被烧出一个个焦黑窟窿,像大地被凿穿的伤口。
“冲——!”
王舜臣长雪枪高举,刀背凝血,反射月光,如一弯赤月。他一声暴喝,一万二千轻骑同时放缰,雪尘腾空,如白浪拍岸,直扑辽军中军。马蹄踏碎薄冰,溅起混合了血与泥的雪浆,在月光下泛着紫黑光泽。
林冲白马银枪,枪缨早被血染成暗红,他却不管,单骑突阵,枪起头落,所过之处,辽骑如麦秆般倒伏。一员辽将横刀拦截,被林冲一枪挑落马,尸体尚在空中,又被后面铁骑踏成肉泥。
秦明左臂吊胸,却更狂烈,狼牙棒独臂挥舞,棒影如山,专砸马首,所触皆碎。血与脑浆溅在他火红披风上,凝结成一块块暗紫冰甲。他仰天狂笑,笑声被北风撕碎,散落在刀光剑影里。
呼延灼铁甲连环,五百铁骑三马为环,锁链相连,如移动刀山,碾向辽左营。铁鞭所指,辽骑重甲被锁链拖倒,人仰马翻,像被巨犁翻过的雪地,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沟壑。火光里,铁环滚动,“咔啦啦”金铁交鸣,压碎骨骼,碾散雪雾。
鲁达禅杖横扫,杖头铁环“当啷”脆响,每响一次,便有一骑头骨凹陷。他赤着双臂,肌肉上凝着血冰,热气蒸腾,像一尊从地狱里走出的怒佛。禅杖突地脱手,化作一道乌光,贯入关楼木栅,“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栅柱被击成两截,宋军欢呼,蚁附而上。
李助立于炮阵,雷旗指天,最后一门“独眼龙”喷出毒火球,火球落处,辽军铁甲被烧得通红,人裹火团,惨叫着滚入雪窝,雪与火相遇,“嗤嗤”白雾升腾,像无数冤魂在寒夜里哀嚎。
辽营中军,耶律大石金甲染血,断辽刀缺刃,仍立于高车之上,刀指宋阵,声音嘶哑却坚定:“稳住!放箭!”
万箭齐发,如黑云压顶,宋军前锋纷纷落马,但后队踏尸而过,竟不减速。箭矢穿透皮甲,带起血花,血花在月光下闪了一下,便没入黑暗,像被黑夜吞噬的流星。
范正鸿亲率牙兵三千,突入敌阵深处。凤翅鎏金镗八刃齐张,如金凤展翼,所触皆碎。镗尖挑起一员辽将,鲜血喷出一丈多高,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洒落雪面,像一幅泼墨的红梅图。他镗锋指处,炮都继进,火球落处,铁甲成灰,雪原被炸出一个个焦黑大坑,黑水与赤血混流,结冰成紫。
冲营至最深,宋军已陷重围,却无人回顾,人人皆向前。雪被踏成泥浆,泥浆又被冻成冰,冰再被踏碎,如此反复,雪原终成一片血地。
北风卷旗,残旗如鬼,猎猎作响,像无数幽灵在头顶盘旋,为这场人间修罗伴奏。
突闻辽营后方号角低鸣,金顶大纛缓缓后移——耶律大石终于动摇。
宋军齐声暴喝,声浪冲霄,竟压过北风,压过炮声,压过垂死者的哀嚎:
“辽——退——了!”
范正鸿立马高坡,镗尖指地,血顺镗杆而下,染红雪地。他望向远处那面后移的金顶大纛,声音低哑,却带着金铁交击的冷意:
阴山北麓,雪原万里,连营三十,一时鸦雀无声。
宋军鼓噪而前,前锋已抵辽营第二重壕沟,忽见辕门处一面金绒大纛缓缓降半,纛下竖起一块高逾丈二的白漆木牌—— 上墨书三字,笔力遒劲,如刀砍斧劈: “免战牌”
风卷雪尘,牌面哗啦作响,仿佛一声长叹,将两军连日血火骤然按进冰窟。
范正鸿立马高坡,镗尖尚滴鲜血,见状微微一挑眉,虎口松开又紧。 身侧王舜臣长枪柱地,喘着白气笑:“辽帅怯了?再冲一冲,便踏碎中军!” 林冲银枪横血,目光冷峻:“非怯,是缓兵。耶律大石要拖住我锋,待援。” 秦明独臂托狼牙棒,啐出一口血冰:“免战牌便免战?爷爷不识得字!” 呼延灼铁甲凹裂,仍按鞭低喝:“鼓声停,令未下,谁敢擅动!”
范正鸿不语,抬手示令旗缓摇,前沿炮都顿时止声,万骑渐息,只剩北风卷旗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