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雷动，像潮水拍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返程的车上，苏念星累得眼皮打架，却仍固执地数着窗外掠过的路灯。
“三十七、三十八……”
数到第五十根时，陆廷渊忽然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睡吧，我替你数剩下的。”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呼吸很快变得绵长。
男人低头，在她发旋落下一吻，像给一朵倦极的花合上花瓣。
然而，宁静只是风暴的幕布。
三天后，林舟带来噩耗——
“张主管被挖走，沈明宇的新公司‘星曜文化’注册成立，注册资本 2 亿，办公地址……就在我们对门写字楼。”
陆廷渊站在落地窗前，指间雪茄积了长长一段灰，像被时间遗忘的钟乳石。
“把对面广告屏租下来，24 小时滚动播放——”
他声音低哑，却带着能把玻璃震碎的力道。
“播放我们的青年创作者名单，附一句：‘初心永不招租。’”
夜里，官网被黑。
首页被替换成一张扭曲的黑白漫画：
陆廷渊被钉在巨大的调色盘上，苏念星被锁进钱匣，瑶瑶站在一旁哭，眼泪变成硬币。
服务器日志显示，攻击Ip来自冰岛——沈明宇的“逃亡”地。
陆廷渊盯着屏幕，忽然笑了，笑意冷到让林舟后背发毛。
“给沈明宇发封邮件——”
“标题写：【Ga on】”
“附件，放这张漫画的源文件。”
“记住，用他公司的官方邮箱。”
凌晨两点，庄园画室。
苏念星把那张被黑的漫画打印出来，贴在画板中央。
她调出最艳的朱砂，最沉的钴蓝，最亮的钛白——
第一笔，把锁链画成藤蔓；
第二笔，让硬币变成蒲公英；
第三笔，给陆廷渊的胸口添上一颗纸飞机形状的启明星。
画完，她拍照，上传，配文：
“被恶意涂抹的，终将被善意重新上色。
——致所有在暗夜里守灯的人。”
天快亮了。
陆廷渊端着咖啡进来，看见妻子站在画前，赤脚踩在颜料斑斑的地毯上，像踩着一片燃烧的朝霞。
他从背后环住她，掌心覆在她小腹——那里，正悄悄孕育着另一颗小星星。
“沈明宇以为，把灯关掉，我们就找不到彼此。”
男人低头，吻落在她耳后，声音低哑却滚烫。
“他不知道——”
“你和我，本身就是光。”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落在那幅未干的画上。
纸飞机形状的启明星，被照得透亮，像一枚正在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