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举手:“传统习俗我兜底,接亲游戏留一个‘找高跟鞋’意思意思,红包塞88张一块,图个发发,别让伴郎团把门拆了。”
陆父一拍沙发扶手:“我管安全,消防、急救、无人机反制,一只苍蝇都别想带着窃听器飞进来。”
苏念星破涕为笑,掏出厚厚一叠手绘稿:“花艺主调白蓝玫瑰,加雪山雏菊和满天星,银柳当骨架,像给风搭了座桥。每束花里藏一个黄铜星图挂件,刻的是1989年11月3日——我爸妈结婚那晚的星空。”
“伴手礼分两款。”她翻到下一页,“长辈款:我亲手窨的茉莉银针+蜂场头道蜜,瓶口缠藏蓝色麻线;年轻款:定制大豆蜡香薰,前调是星湖晨雾,尾调是廷渊常用的冷杉,钥匙扣做成缩小版星图,背面刻我们名字的摩斯电码。”
“盒子我来写。”温博远掏出钢笔,在样盒上落笔——“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行楷风流,像年轻时写给妻子的情书。
陆廷渊全程只做一件事:把苏念星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像在收集银河的星屑。
夕阳西沉,客厅被镀上一层金边。温博远合上桌案:“散会!今晚各自回营,明早八点群里打卡汇报。”
陆廷渊送客回来,看见苏念星站在落地窗前,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一条通往过去的隧道。他从背后环住她:“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爸妈在,爸爸会不会偷偷把戒指藏在冰箱冷冻层,让妈妈先哭一场再笑一场。”
“他们看得见。”陆廷渊吻她发顶,“宇宙里所有星星都是邮差。”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陌生号码,归属地:加拿大。接通,低沉男声像裹着冰碴:“陆先生,您父亲三十年前在温哥华留下的那份信托,本周五到期,受益人栏出现了第二个名字。如果您不想在婚礼当天收到律师函,最好明天飞一趟。”
陆廷渊的指节瞬间青白。他回头,苏念星正踮脚去够花瓶里的一枝栀子,裙摆扬起,像一面无辜的帆。
“工作上一点小事。”他掐断电话,伸手揉乱她的刘海,“走,回家,今晚给你做酒酿圆子。”
车子驶出陆家,夕阳把后视镜里的世界烧成玫瑰色。苏念星靠在副驾,哼着跑调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完全没注意到陆廷渊握着方向盘的左手,骨节已泛起青白。
而此刻,三千公里外的温哥华,一封加盖红章的律师函正被塞进dhL文件袋,收件人:陆廷渊。婚礼倒计时,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