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的泪，比你的剑还烫！
白愆的动作顿住。
她望着柳轻眉脸上的泪，突然想起当年剑灵初成时，这把剑第一次为一个凡人颤抖——那时柳轻眉跪在血里，抱着濒死的少年，说我带你走。
原来所谓，从来不是斩断所有温度，而是......
何初帆趁机引动修罗之心。
他能感觉到心脏在灼痛，那是用精血点燃魂火的代价，可他不在乎。
冰心的光幕突然变得滚烫，九世共死的记忆如洪流灌入柳轻眉识海：
第一世，她坠崖时他抓着她的手，最后一刻将她推上崖壁，自己摔成肉泥；第二世，她中了尸毒，他用全身血脉替她引毒，最后浑身溃烂而死；第三世......直到第九世，他跪在她自焚的火场里，喊着我欠你一条命。
画面里的他白骨累累，却始终用残躯护着她的残魂。
柳轻眉终于崩溃，剑尖坠地。
她扑过去抱住他，指尖触到他心口的血洞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为何要替我死？
因为你先救了我。何初帆咳着血，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那年不法之地的破庙，你把最后半块烤红薯塞给我，说你吃，我不饿。
我何初帆，从不欠人命。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那只忘情蝶突然发出一声悲鸣。
它的翅膀慢慢透明，最终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风里。
柳轻眉跪在地上，将脸埋进他染血的衣襟，哭得浑身发颤：我......我记得了......那年你跪在血里，说要还我一条命......可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活着......
她猛然抬头，望着他心口的血洞，声音带着哭腔：我怎么......把你伤成这样？
何初帆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净世剑缓缓拔出。
鲜血喷涌而出，他却借着这股力道扶她起身：这次，换我救你。
白愆站在净世剑上，望着那道满身是血却仍护着故人的身影。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剑身，突然轻声道：或许......斩恶不是慈悲，守护才是。话音未落，她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剑中，净世剑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柳轻眉握着剑的手缓缓垂下，剑尖触地，发出清越的嗡鸣。
虚空深处，原初回廊的门扉突然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某种久候的呼唤。
浮空石林的风不知何时停了。
柳轻眉跪在地上，望着脚边那把横陈的净世剑。
剑身表面，一道极细的裂纹正从剑尖缓缓延伸，像一道即将破晓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