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人一刃,撞碎时间(1 / 2)

他踏出元罗界域的瞬间,四周虚空中漂浮着无数透明晶壁。

那些被锁在其中的,是婴儿夭折时未及消散的啼哭,是战士临终前攥着的半封家书,是恋人在巷口错过的最后一眼——所有被时间神殿抹去的遗憾,都成了筑神座的基石。

何初帆的瞳孔骤然收缩。

有个裹着襁褓的婴孩正用指尖抵着晶壁,小脸皱成一团,那声未哭出的呜咽撞在透明屏障上,碎成细不可闻的颤音。

他伸手去碰,掌心隔着晶壁触到冰凉,像摸到了自己十四岁那年割腕时,急救车上的金属栏杆。

你们用别人的遗憾,筑自己的神座?他的声音发颤,伪原初之刃嗡鸣出鞘。

刀光掠过第一块晶壁时,他想起在不法之地被饿死的小乞儿,想起魔兽之森里为他挡下兽爪的老佣兵,想起暮千城被追杀时染血的白发——所有被时间碾碎却仍在挣扎的微光,突然在他心口发烫。

晶壁碎裂声像雨落。

婴儿的啼哭终于穿透桎梏,撞得虚空嗡嗡作响;战士的家书飘起来,墨迹未干的娘,儿要回来了在风中舒展;恋人的指尖终于相触,在破碎的晶屑里完成了那记迟到的相握。

何初帆望着这些重归长河的记忆,喉结动了动——他想起心狱守心者说过,神权最可怕的,从来不是篡改过去,而是让被篡改的人,连痛都忘了怎么喊。

擅闯者,永囚命轨!

守殿奴魂的低吼震得虚空震颤。

何初帆抬头,只见时间神殿门前,九千条刻着不可逆的锁链盘成巨网,每一环都泛着冷铁的光。

他舔了舔唇,反手将短刃抵在左臂上。

刀锋压进皮肉时,痛意顺着神经炸开,可他反而笑了——在不法之地被断指时,在魔兽之森被兽齿咬穿大腿时,在小队全灭那天他抱着尸体哭到窒息时,这些痛都在告诉他:活着,就是要把命运的锁链,一寸寸咬断。

心头血溅在刀锋上的刹那,大夏血脉里沉睡的魂灵醒了。

帝辛的霸道在骨血里翻涌,像火;始皇的威严顺着经脉流淌,像铁;项羽的不屈从丹田炸开,像剑。

他举刀的手稳如磐石:我命由我,不在命轨!

刀光如虹。

九千锁链同时发出哀鸣,刻着不可逆的环扣寸寸崩裂,碎成黑灰簌簌落下。

守殿奴魂的嘶吼戛然而止,化作一缕黑烟被风卷走。

何初帆甩了甩臂上的血珠,看着神殿门扉缓缓开启——门后,一面青铜巨镜悬在半空,镜面映着他的影子,却不是此刻的他。

因果镜里,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里攥着半块钟碎片,眼里没有光。

身后的星河正在熄灭,万界像被揉皱的纸,正在一点点化为虚无。

镜灵的声音从镜中渗出,像蛇信子扫过耳膜:此即结局,何苦挣扎?

何初帆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

那个他的眼底确实没有光,但他注意到,那只攥着钟碎片的手,无名指上缠着一缕白发——和他怀中那片,是同一种雪色。

你说这是结局?他忽然笑了,指腹轻轻碰了碰心口,那里还留着暮千城替他理额发时的温度,可你没看见——我手里握着的,是她的手。

伪原初之刃插入镜心的瞬间,镜面裂出蛛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