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三门立,心象守!(1 / 2)

元罗城的基石还在震颤,何初帆站在城心的星纹广场上,能清晰感受到脚下的每一道刻痕都在共鸣。

三道残影自他识海深处飘出时,他的指尖微微发颤——那是被守碑人点化的三重记忆,此刻正各自朝着东、南、西三门飘去。

少年初帆最先停在东门下。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课本抱在怀里,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字迹上。此门通向起点。他仰起脸,目光比城门上的星辰更亮,凡怀梦想者皆可入。话音未落,东门的青铜纹路上腾起暖光,像极了高三晚自习后教室最后一盏灯。

白衣书生落在南门时,袍角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他执起狼毫,笔尖悬在半空,墨迹突然化作细雨:此门通向记忆。雨滴打在城砖上,溅起半枚褪色的校徽——那是何初帆复读时别在胸前的,记往事者不亡。

黑甲修罗的断刃在西门撞出火星。

他的铠甲裂痕里渗出暗红血珠,却笑得像当年在魔兽之森砍翻第七头三阶暴熊时那样:此门通向战场。断刃指向云端,眸中火光烧穿劫云,敢战者方得生。

三门同时开启的刹那,神国边缘的空间像被揉皱的绢帛。

何初帆听见风里传来细碎的呜咽,那是流亡残魂被元罗的光吸引而来的声音。

他下意识攥紧胸前的灵魂冰心,暮千城的虚影在掌心晃了晃,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城主。守城卫的声音从传讯玉符里炸开,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东墙外来了个老妪,说要见您。

何初帆赶到时,老妪正蜷缩在东门的阴影里。

她的灰布衫打着三十多个补丁,白发用草绳胡乱扎着,却仍踮着脚往城里张望。

守城卫的长枪横在她面前,她也不躲,只是反复呢喃:这城......像极了故土大夏。

退下。何初帆抬手按住卫队长的肩。

他蹲下身,看清老妪眼底的浑浊里浮着点晶亮——那是长安宫墙的影,刻在每块城砖上的云纹,和他记忆里西安博物院展柜里的唐砖拓本分毫不差。

我本是大夏遗民。老妪的手抚过城墙,指甲缝里还沾着跨界时被天道撕碎的星尘,渡界时遭劫,族人全没了......可这砖缝里的灰,和我家后巷的土一个味儿。她突然抓住何初帆的手腕,枯瘦的指节硌得他生疼,你是谁?

何初帆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住院时母亲掀开的锅盖,蒸汽里飘着小米粥的香;想起父亲在病房窗外抽了半宿烟,烟头烫焦了高考加油的便利贴;想起该隐递来契约时,他盯着对方指尖的银戒,那上面刻着初帆平安——是母亲的字迹。

我是何初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像破风箱,一个回不了家的人。

老妪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她笑的时候,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咧得像老家村口的老槐树:那你......就是大夏人。她从怀里摸出块发黑的糖,硬塞进何初帆掌心,我孙儿最爱这糖,甜得能让人忘了疼......

夜风卷起老妪的衣角时,何初帆看见她腰间挂着半块玉牌,刻着二字。

他把糖收进储物袋,转身对卫队长道:开东门,让她住西三巷,和卖糖人的老张头做邻居。

当夜,凌罗的虚影在城头凝出半实体。

她的发梢沾着神国的光,以往冰冷的声音里添了丝暖意:你终于不再把过去锁在冰里了。她望着东门的少年残影,那孩子现在是你的墙,不是枷锁。

何初帆靠着女墙,望着东方初升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