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瞅瞅这一片跟钢铁疙瘩堆似的地儿,啥传承百八十年的战歌祠,压根儿没影!血脉连着的军属扎堆住的地儿,也找不着!能把战旗印记点着的普通人,少得都快跟没了似的。
东江城,整个儿一守着的孤岛。
城里头早特么乱成一锅粥啦。
那贼尖的警报声跟刀子似的,把夜都给割碎了。灵能广播里头扯着嗓子喊着让人赶紧撤,可一涌上大街的车和人,眨眼间就把城里头的主干道堵了个死死的。
慌得那劲儿,跟闹瘟疫似的,可劲儿往外头蹿。老鼻子人被困在铁壳子车里头,眼巴巴瞅着天边那道紫不溜秋、黑不隆咚的死光,一天比一天近,瞅得心里头直冒凉气儿。
“完犊子了!城东那主道彻底动不了啦!”
“老百姓都快疯魔了,压根儿拢不到一块儿撤!”
“军方守的地儿……废了,压根儿没功夫摆开架势!”
临时指挥部里头,赵刚“哐当”一拳砸沙盘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咯。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就瞅见那道天雷,死死盯上军区总部地底下那能源核心啦!
这要挨上一下,整座城的防御系统指定抓瞎,立马就得成妖兽撒欢儿宰人的地儿!
眼瞅着这节骨眼儿,林澈那悬在九州上头的心火,悄不溜儿把一丁点儿念想,顺到东江城地底下老深的地儿去了。
他没去勾搭那稀稀拉拉的人心,专挑这城硬邦邦的骨头下手——就瞅见地底下那老鼻子多的铁管子,加一块儿十万多公里呢! 嘿!咱先唠唠那煤气管道、自来水管,还有那通讯光缆的铁壳子哈,它们可不就是这城里的血管跟神经嘛!
“嗡——”
就那么一丁点儿老低频率的动静,跟那地底下的细流似的,悄没声儿地就钻进这老鼻子大的铁疙瘩网里头去咧。这动静小得离谱,咱普通人压根儿就觉摸不着,可它倒好,跟那贼准的音叉似的,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地把这金属的共振频率给调得倍儿准。
城南那块儿,有一老破居民楼。
陈阿婆正守在灶火跟前儿,抄起一大铁勺子,在锅里搅和那白粥呢。
那贼拉刺耳的警报声,再加上窗外嗷嗷的哭喊声,给她烦得不行。她那宝贝孙子刚当上新兵蛋子,就在城外那岗哨上猫着呢,也不知道这会儿是死是活哟。
冷不丁地,她手里那铁锅“嗡嗡”地叫唤起来。
可不像水开了咕嘟咕嘟那动静,就跟老低沉、老有规律的“嗡嗡”声,跟老远啥玩意儿搭腔似的。
她赶紧停下手里搅和的活儿,支棱起耳朵听。
嘿,那动静,三短,一长。
陈阿婆压根儿不懂啥打仗的道道儿,也不晓得啥神神叨叨的灵力,可她记老清楚了。上周她孙子休年假回家,神神叨叨儿地教过她这节奏。
她孙子还说:“奶,这可咱部队自个儿的‘心跳’,往后您要是想我了,就敲这节奏,我搁天上都能瞅见您念想我!”
那会儿她还寻思,这孙子指定是哄她乐呵呢。
可这会儿倒好,听着锅里这“嗡嗡”声,再瞅瞅窗外那跟要把城劈碎的大雷光,陈阿婆那颗让害怕给塞得满满当当的心,嘿,稀里糊涂地就踏实下来咧。 嘿!瞅见没,她那眼神“唰”一下,倔劲儿“腾”地就冒出来啦!一伸手,“啪”地抓起灶台上那锅铲,照着那正“嗡嗡”叫唤的铁锅边儿,“哐当”一下就使劲儿敲下去咧!
铛!铛!铛!
“叮叮当当”脆生生仨短响。
她“呼哧”猛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哐”地又来第四下!
铛——!
这一敲,好家伙,跟摁了啥机关似的。
就隔壁那家烧水壶,“吱儿——”一下,尖着嗓子叫唤起来,那动静,嘿,还带三短一长那节奏。
楼道里头,那老掉牙的电箱,里头那继电器“咔哒、咔哒”直蹦跶。
楼顶上,晾衣架那铁钩子,让夜风吹得“叮叮当当”直撞。
就这会儿,整个城,但凡那冷飕飕、死巴登的铁家伙什儿,全跟活过来似的。
汽车那大盖子、路边铁栏杆、办公室那破柜子、厨房不锈钢盆……老鼻子动静儿了,打城里头旮旯缝儿全冒出来,自个儿就麻溜儿地、准准儿地跟上那老早老早的战歌节奏!
村儿犄角旮旯里,石头抱着浑身跟火炭似的妹妹,猫在那断墙根儿底下直哆嗦。
外头敲得山响,他妈扯着嗓子嗷嗷吼,他就干瞪俩眼,懵了吧唧的。
他可是村里头独一份儿对这没反应的主儿,大伙咋求老天爷都白搭,他手心儿就没亮过那老光荣的旗子。
第五道雷“轰”一下,冲击波把妹妹给伤着了,眼瞅着就昏过去,气儿都快没了。 嘿!都给我可劲儿敲起来!咱当兵的正搁天上瞅着呢!”他妈陈阿婆“嗖”地抄起个搪瓷脸盆,拿块石头玩命敲,那动静跟拿锥子扎他耳朵似的。
石头脑袋一耷拉,眼巴巴瞅着怀里妹子那有气无力、一鼓一鼓的胸脯,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
“哐当”一下,又一下,再一下……嘿,还停了会儿……接着又来一下。
妹子那跟小鸡崽儿似的喘气节奏,嘿,邪了门儿了,咋还跟外头那噼里啪啦敲锅敲盆的动静,一点儿一点儿地合上拍了。妹子喘气儿,瞅着好像还顺溜了那么一丁点儿。
石头浑身“嘚瑟”一下,哆嗦着手,“啪”地一下把巴掌死死按妹子心口上,就觉着那小胸脯里头的心跳,跟外头那乱糟糟的动静搅和一块儿,跟快断了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