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执旗者,不必有名(1 / 2)

我嘞个乖乖,眼前这可妥妥就是地狱啊!

瞅瞅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焦土,也不知道叫岁月跟风沙嚯嚯多少回了,每旮旯的地儿都浸满了老厚一层凝固的血和火。那血黑得跟沥青似的,大太阳一照,还泛着跟金属似的暗红贼拉瘆人的光;那火虽说都灭了十年啦,可那股子热乎气儿还赖在空气里不走,熏得人鼻子直刺挠。

这空气里压根儿没一丁点儿活物的气儿,就剩死静死静的,连那风刮起来都显得多余。

时不时来那么一阵小风,“嗖”地一刮,卷起点细沙子,擦着那破了吧唧的甲片子,跟吹骨笛哭丧似的“嘶嘶”直叫唤,没一会儿就叫那没边没沿儿的安静给吞了。

这儿就是十年前那档子事儿的地儿,兵神两口子带着三千死士给整个东方战区断后,最后就搁这地儿干仗。

阿火“噔噔”地顺着沙丘往下走,脚底下那沙砾“沙沙”直响。在这么死静的地界儿,那动静大得跟打雷似的,贼拉扎耳朵。

他每踩一步,就觉着脚底板子底下“嗡嗡”直颤悠——合着这一整片荒巴溜丢的地儿,到现在还受着当年那冲锋的余波呢。

他手心里那战旗跟发了疯似的直扑棱,跟快断气儿的心脏最后瞎扑腾似的,又好像扯着嗓子嗷嗷喊啥呢。

那旗的布糙了吧唧还烫得要命,跟贴皮肤上一烙铁似的,每蹦跶一回,就有那么一丁点儿麻酥酥的电流,顺着血管子直往上蹿。

他正走着呢,眼瞅着有啥玩意儿反光,刺溜一下就把他眼神儿给勾过去了。

走近一瞧,是半埋沙堆里一破胸甲,模样老古板了,可那线条瞅着还带点老娘们儿的软和劲儿。 嘿!那风沙可劲儿造,把它那老些光泽都给磨没咯,可就边儿上那俩贼好看的篆字,还硬邦邦地杵那儿呢——

倾凰。

哟呵,这不是娘叶倾凰的战甲嘛。

阿火“唰”一下子,连气儿都不敢喘了,浑身的血跟冻住了似的。

好家伙,一股凉气“嗖”地从脊梁骨直蹿脑瓜顶儿,可眨眼间,又“轰”地一下,让一股子热乎气儿给顶没了——那热乎气儿跟火似的,“哐当”一下就把时间那道墙给烧穿喽。

他跟喝多了似的,跌跌撞撞往前猛扑,“噗通”一下俩膝盖砸沙地上,那沙子糙了吧唧的,扎得膝盖生疼生疼的,可他压根儿没觉着。

瞅那架势,跟去拜神似的。

他手指头跟筛糠似的直哆嗦,沉得跟有千八百斤似的,慢腾腾地去扒拉甲胄上那老多黄沙。

手指头刚一碰上那凉飕飕的铁片子,“嘶”,一股透心凉的寒气“刺溜”一下顺着胳膊就扎心窝子里去了——这哪是一般的冷啊,跟那老些晚上死人还热乎着就给埋的地冻的那股子冷劲儿似的,跟打仗的魂儿快没那会儿最后那口叹气的温度一模一样。

就这会儿,“嗡”一下子,那股子憋屈得没法儿说、横得没边儿的劲儿,顺着手指头“呼呼”往浑身跑!

耳朵边儿“呜嗷”一下子就炸锅了,模模糊糊有人嗷嗷喊,刀啊剑啊磕一块儿“当当”响,还有那老远老远,可又贼清楚的一嗓子“换防完成!”——那声儿跟地底下冒水似的,“哐哐”直撞他脑瓜壳儿。

就这眨眼的工夫,天“咔嚓”一下,跟破了个大口子似的,林澈那面魂旗,打老鼻子高的天顶上“呜”地一下就砸下来了!

嘿,也没打雷也没冒啥邪乎事儿,就跟片要落树根儿底下的叶子,“啪”一下,正正儿盖那破甲片子上了。 嗡——!

魂旗“哐当”一下撞上战甲的那眨眼间,“轰”地一下,一道贼亮可又不扎眼的金光,“腾”地就以那残甲为中心爆出来咧!

这光压根儿没去照亮大地,就只“嗖”地钻进了每个使过兵器、守过边疆的人的眼珠子里头——这帮人瞅见的世界,“唰”地一下全给染成金的咧。

这哪是光跑的那速度啊,分明是记起来那些事儿的速度;也不是啥空间里传东西,那是打血脉里冒出来的动静儿!

那金光跟水起波纹似的,“呼”地一下扫过西北那一大片荒滩子,翻过山包,蹚过老河,撒丫子往整个东边儿大陆的角角落落里蹿。

阿火“扑通”一声跪在那金光冒出来的地儿,眼泪“哗”地一下跟开闸似的,顺着他那老遭罪的脸“咕噜咕噜”往下滚。

那咸了吧唧的泪珠子“啪嗒”掉沙地上,“刺啦”一下就冒起股细白的雾气。

他脑袋一耷拉,脑门儿杵那凉飕飕的甲片子上,铆足了全身的劲儿,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这一嗓子憋屈十年啦:

“师娘……咱没忘!”

咱可没忘了您舍了自个儿,没忘了兵神在后边儿挡事儿,更没忘了,这地底下,埋着三千个连块碑都没立的硬骨头!

就他这一嗓子吼出来的当口儿——

嘀、嘀、嘀——嗒。

“嗞儿”一声,也就那些开了窍的主儿能听见,在天和地当中悄没声儿地冒出来,跟心跳似的,又跟吹号似的。

东海军区顶高那信号塔尖儿上,小星盘着腿儿坐着呢,她可劲儿拿自个儿那套法儿找林澈那股子精气神儿。

那金光“唰”地一下穿透云彩,稀里哗啦洒她跟前儿了。 嘿,她手指头在那虚了吧唧的琴弦上这么一扒拉,“噌”一下,那琴弦声老清亮了。紧接着,一段贼拉清楚、老大场面,还贼温柔的调调,稀里糊涂就淌出来了。

这调调可倒好,自动就跟那“三短一长”的节奏合上拍了,跟老天爷都跟着打节奏似的。

这不就是兵神两口子以前一块儿整的那战歌嘛,那可是军道传下来最地道的调调。

千里老鼻子远的南境边防那哨塔,楚嫣然一身军装,手里攥着冰凉梆硬的弑神狙击枪。

就瞅见那金光顺着地底下的沙脉,呼呼地往上窜,悄么声儿就爬上最高那哨塔了。

这光可倒好,刺溜一下映她那贼拉坚毅的眼珠子里了,眼仁儿里头“唰”一下冒出来一片金了吧唧的打仗画面。

她这心里头那股子想干仗的火儿“腾”一下就起来了,可不光是那股子要砍人的狠劲儿,还多了股子想护着啥的软乎劲儿,就跟当妈的护自个儿奶娃子似的,那叫一个本能。

她脑袋一抬,瞅着西北那旮旯,直挺挺在那儿戳着,跟等着一场跨老鼻子远时空的大检阅似的。

葬兵岭那块儿,刀七刚给赵三炮那衣冠坟碑上刻完最后一笔。

那金光可了不得了,翻山越岭可算把整个碑林子照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