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害怕的可不是血。”他瞅着那根不断崩开的锁链,声音又低又缓,却像铁打的一样硬气,“是心不乱。”
瑶光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这张脸平时话就不多,可这时候却有一种近乎神才有的坚定。这不是那种愤怒的情绪,也不是悲壮的感觉,而是经过了无数次选择之后,还能坚决往前走的那种决绝。
萧诺挣扎着爬起来,把耳朵边的血擦了擦,眼神清醒了一些,就问道:“兵神提到‘双魂’,可双魂是啥啊?是血脉连在一块儿?还是精神上能互相感应?又或者是……信念相同呢?”
没人吭声。
过了一会儿,楚嫣然慢悠悠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红的战轴,轴的封皮上印着一个颜色都有点褪了的军徽。
“我师父以前说过,真正的同魂啊,可不是血脉相连。”她把卷轴打开,有光芒在上面流动,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记着一段很古老的战诀,“是令相通。”
林澈扭头看向她。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啥呢?
他看到了以前在补给站的深夜里,那个自己一个人练习“军道引”的女队长;看到了妖兽潮来的时候,第一个带着队伍冲进火线的特种作战指挥官;看到了赵刚临死之前,默默把铜钥匙交到她手里的那一幕。
还有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靶场一个人都没有。
楚嫣然自己在那儿演练“军道引”,她的动作居然和林澈师父当年录像里的动作一模一样。
林澈躲在暗处瞧着,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他居然在她收势的那一瞬间,听到了一声很熟悉的低喝:“令出如山!”可那天,明明是没有声音的啊。没想到啊……她居然一直都能听见呢。
林澈瞅着楚嫣然露出来的那道伤疤,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瞳孔也跟着微微一缩,就好像突然被一道没有声音的惊雷给击中了灵魂似的。
三年前补给站爆炸的那个场景,一下子就在他脑袋里闪回了。当时啊,弹片到处乱飞,那股热浪扑到脸上就像要把人给烤熟了一样。林澈几乎想都没想,就一下子扑过去把楚嫣然给推开了。他自己的肩胛骨被削掉了一块肉,可当时他都没感觉到疼呢。
那时候的楚嫣然啊,脸上全是灰尘,可那眼神就像钉子一样倔强,就只说了句:“任务没完成,我是不会退的。”
但是林澈从来都不知道,她居然听见了。
听见了那股深深藏在血脉里的“令”——就是军道战体觉醒的时候,心神和天地之间那一声没有声音的号角。
一般的灵识是感觉不到这个的,只有那种有着相同信念的人,才能在灵魂的最深处听到那句特别坚定的“令出如山”。
林澈的喉咙一下子就发紧了。
原来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没用的人。
原来她这么多年,一次次地在深夜里加训,还主动要求去做那些最危险的任务,不是因为同情或者好奇,而是因为她听到了那面旗的声音啊——和林澈心里燃烧着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战甲上的裂纹还在不断地蔓延呢,金白色的光芒从那些缝隙里透出来,就好像是快要熄灭的烽火一样。
他每走一步,腿骨就好像在发出承受不了重量的那种哼哼声,他的骨头都已经断了三处了,全靠着那股战斗的意志在撑着这条命呢。
就靠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完成续锁的。兵神遗言里提到的“双魂”啊,根本就不是那种血脉上有联系的,也不是因为什么情爱而产生羁绊的。其实就是两个灵魂,这俩灵魂呢,都是在战火里面被磨炼出来了相同的信念,然后在命运交织的那个点上,就特别强硬地合到一块儿去了。
楚嫣然这时候就不吭声了,突然就把自己的掌心给割破了,那血啊就滴到战旗虚影的基座上了。
就那么一瞬间,那又焦又黑还破破烂烂的旗面轻轻晃了一下。
既没有排斥的反应,也没有反噬的情况。
就那一滴血,就跟找到归宿的水流似的,顺着古老军符的纹路慢慢渗进去了,就好像这面旗等了足足九百年,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个能明白它意思的人。
林澈呢,把眼睛一闭,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就把自己的掌心划开了。
那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热得就跟岩浆似的。
他往前迈了一步,紧紧地抓住楚嫣然的手,两个人的血就交融着流下来,全都流到战旗里面去了。
轰的一下子!
一道金白色的光柱就冲向天空了,就好像一座沉默了上千年的火山突然喷发了一样。
战旗在虚空里展开了,那残缺的边角竟然自己就开始修复了,每个军符都亮起来了,这些光亮汇聚起来就成了一条贯穿天地的信念的大河。
这光柱直接就冲向界门的核心了,第九道血链就剧烈地抖动起来,那些裂缝竟然开始慢慢地愈合了!
那个战旗的虚影就站在原地,它那金色火焰的眼睛剧烈地闪动着,声音里带着那种一千年都没有过的震撼,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是亲人,不是爱人,没有血脉关系,没有缘分联系,只有军令同源的人,才能够一起执掌这面旗啊!”
在远处,黑暗的深处传来了一声特别愤怒的咆哮,把虚空都给震得晃悠了。有一只巨爪,这巨爪是纯粹由虚无凝聚起来的呢,它朝着光柱就猛拍了过去。这一拍呀,空间都被拍得崩裂了,那气浪就像疯了似的到处翻卷。不过呢,那道光可是信念化成的,特别厉害,硬是把这巨爪给逼得往后退了半寸。
林澈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子,他身上的战甲啊,还在不停地出现裂痕呢。但是他身体里的那种战斗的意志,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明白过。
你看他呀,汗水把鬓角都给浸湿了,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可那眼神,就跟磐石似的,坚定得不得了,怎么也摧毁不了。他把头转过来,看向身边的女子,嘴角轻轻往上一扬,小声地说:“嘿,看来呀,扛这面旗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呢。”
那光柱稳稳当当的,界门封锁起来的那种趋势也慢慢形成了。这时候,虚空中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音传得老远老远的,就好像有个千年的重担,终于有人来一起分担了似的。
风呀,头一回在这个死寂的地方吹起来了,卷起来几片碎碑的尘埃,从大家的脸颊上轻轻拂过,这种流动的感觉,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过了。
林澈把手松开了,他的掌心啊,已经被鲜血给浸透了,黏糊糊的,还热乎乎的呢。就在这一会儿安静的时候,萧诺突然身体变得僵硬起来,手指头不停地抽搐,耳道深处渗出来的血丝一下子就变黑了。请提供一下原文内容,这样我才能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