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废弃的九号重工工厂里呀,空气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变得像琥珀似的,把所有的声音还有光线都给弄得奇奇怪怪的,不是扭曲就是被拉长了。
那铁锈的味儿和潮湿的霉味儿一股脑地往鼻子里钻,就跟拿把钝刀在喉咙那儿刮似的,可难受了。远处有水滴下来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回荡着,每一滴都像是敲在耳膜上,就跟倒计时的鼓点一样,让人心里直发慌。
林澈呢,就那么盘着腿坐在地上。他身子底下的水泥地因为太热了,都有点微微裂开了。他手指尖碰着的地方,已经被烧出了小小的焦痕,手掌心里那股子灼热啊,感觉都快把神经给烫穿了。
他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琉璃似的,有点半透明的感觉。皮下的骨头泛着金光,经络就像流动着熔化金子的脉络一样,一跳一跳的。那金色的能量在血管里呼呼地跑着,还发出“滋滋”的小声音,就好像高压电流从金属管子里穿过似的。
他每次一呼吸,胸膛一起一伏的,居然能发出那种低沉的轰鸣声,就像远古时候打仗用的战鼓在身体里面敲呢。皮肤表面冒起了一缕缕的白气,这白气啊,是他燃烧自己的寿命变出来的,在夜里的风中嘶嘶响了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可不是什么神圣的事儿,这就是快不行了,要崩溃了的征兆啊。他的生命气息就像失控的潮水一样,有时候特别强大,就像大太阳照着天空那么厉害,震得周围的小碎石子都微微发颤;可有时候又特别微弱,就像快烧完的蜡烛似的,连影子在地上都轻轻地抽动。
这就是《军道战体》的第九重,“兵心九炼”的最后一步——“薪火核心”重塑呢。
这个时候的他呀,就像是一个拿自己的血肉当炉膛,把一辈子的修为和寿命当成燃料,正在打造新核心的活人熔炉呢。
“滴答。一滴汗从他的额角淌下来,刚到半途就变成了一缕金色的蒸汽,“嗤”的一下,然后就消失在空中了。
工厂外面,黑夜就像墨汁一样黑,寒风吹起地上的灰尘碎屑,沙沙作响。楚嫣然穿着一身黑色的特战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趴在百米外最高处的钢梁上。她掌心托着枪,那枪托冷得像冰一样,可她的指尖因为紧紧握着枪,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屏着气,全神贯注的,眼睛透过瞄准镜,穿透黑暗,清楚地看到林澈脸上一道道蔓延开的裂纹,就好像瓷器快要碎掉的前一秒似的。
“指挥中心,‘狼穴’汇报。目标的生命体征波动得特别厉害,能量反应已经超过A级预警的界限了。再说一遍,超过A级预警界限了!请求指示!”
耳机里传来赵刚司令那很沉稳的声音:“继续封锁,保持一级戒备。不管是谁,都不能靠近九号工厂五十米以内的范围。一定要记住,任何人都不行!”
“明白!”楚嫣然把通讯频道换了一下,声音压得特别低,冷冷的像金属一样,“所有的人都听好了,把封锁线缩小到五十米,用热成像锁定所有活着的东西,没有我的命令,要是谁敢擅自闯进来……就直接杀掉!”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一个清冷的身影在月光下走过来,脚点地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衣服被风吹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划过。柳青萝,玄天宗的监察官,她腰间的执法令随着走路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玉石碰撞的清脆声音。
“停下!这是军事禁区,不许随便进!”特战队员大声呵斥着,同时把枪口抬了起来。柳青萝啥也没说,就抬手把卷儿展开了。那卷儿看着特别古朴,上面还缠着血色的丝线呢,就这么被她托在手心。刚一拿出来,好家伙,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轰”地就散开了,还夹杂着铁锈和焦骨头的那种味儿,直往鼻子里钻,熏得人差点吐出来。
楚嫣然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瞳孔猛地一缩,喊道:“她手里拿的东西有问题!兄弟们,子弹上膛!”
楚嫣然的身子就像一道影子似的,“嗖”地一下就到了柳青萝身后,稳稳地落在地上,枪口紧紧地抵着柳青萝的后背。那皮革手套在扳机上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柳执法使啊,军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麻溜儿地往后退。”楚嫣然的声音冷得就像能结冰似的。
柳青萝慢慢转过身来,眼睛越过楚嫣然,朝着那座静悄悄的工厂看过去。
“楚队长啊,你可护不住他的。这可不是我想这样,这是‘兵道’传承下来的命数啊。”柳青萝小声地说,“血诏在这儿呢,军旗在,人就得在。军旗要是毁了,那这传承可就断了。以前那些‘兵主’的传人,到了要踏入第九炼的时候,都得亲自打开血诏,用自己的身子去应那个誓,这样才能成功。要是不这样的话,就像那薪火倒着烧似的,肯定是连人带魂儿都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呢——
“吱呀……”
工厂那扇满是锈迹的大铁门自己就开了,那刺啦刺啦的声音在黑夜里就像把夜幕都给撕开了一样。
在阴影的最里头,有个弯着腰的身影缩在角落里,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军大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满是裂纹的木匣子。这木匣子可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诏盒呢。
接着,一道又老又哑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就好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一样:
“时辰到了……进来吧。”柳青萝抬腿就走了进去,脚一落在那满是灰尘的地上,就扬起了一些灰雾,吸到肺里的时候,感觉一阵干巴巴的刺痛。
楚嫣然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她把保险拨开的时候,那“咔”的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听得特别清楚。
在工厂里面啊,那空气就像铅一样重,往肺里灌,每呼吸一下,就跟咽火似的难受。
林澈的前面站着老诏呢。老诏啊,头发白花花的,还干干巴巴的,皮肤就像干裂的树皮一样粗糙,背弯得像弓似的,感觉随时都能折断。他身上的那种百年孤独啊,就好像刻在每一道皱纹里了,眼睛看起来浑浊,可里面藏着的悲哀就像深渊一样。
“第九代的孩子啊……你可算是来了。”老诏小声嘟囔着,那声音就像砂纸在铁板上蹭似的,“开始吧,这是你的路,也是你的……劫难啊。”
柳青萝走上前去,把卷轴递了过去。
老诏哆哆嗦嗦地伸手解开了那血色的丝线,卷轴刚一打开,整个工厂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一股腥风扑面而来,耳朵里居然还响起了模模糊糊的战斗怒吼声和哀号声,就好像有千军万马被困在修罗场里一样。
再看那卷轴上,一个字都没有,就只有一个用鲜血画出来的古老战旗图案。那战旗的边缘还在慢慢地“滴血”呢,那虚幻的红色液体顺着纸往下流,一落到地上就蒸发了,只留下黑乎乎的印子。
“这就是‘兵主血旗’的真灵烙印。”柳青萝的声音有点发颤,“到第九炼功成的时候,得拿出自己三成的寿命和七成的精血当墨,在这个烙印上写下你的名字,立下血誓,把自己和兵主的战魂合为一体。从这以后啊,你就成了能走动的‘兵主旗’了,一代一代的传承,就靠这个了。楚嫣然一下子就懂了,这哪是什么传承啊,分明就是奴役嘛。
这就好比把一个人的灵魂挂到旗杆子上,让后来的人去拜祭。
“你这是在瞎扯!”楚嫣然愤怒地吼道,声音撞到墙上又弹回来,“这压根儿就不是啥荣耀,是个诅咒!”
“闭嘴!”柳青萝也厉声喝道,“这可是让军道一脉一直存在下去的唯一办法啊!要是没有这个,在灵力像潮水一样涨落的时候,那些普通的练武之人靠啥站稳脚跟啊!”
就在她们争来争去的时候,林澈身体里的“薪火核心”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金色的火焰翻腾着,里面出现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影轮廓,就像在熔岩里的那些残骸一样,一声不吭地挣扎着……这些都是以前失败的人的执念留下来的一点儿回响,还没完全聚到一块儿呢,就已经在那儿小声嘀咕了。
突然,那些影子凑到一块儿变成了一个样子——是好多人影叠加起来的一个虚幻的东西,名字叫做“炉心影·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