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轰隆隆”地彻底打开了,最后一道封印符文就像玻璃似的碎成了光尘。那沉重的青铜门发出好像承受不住的那种哼哼声,然后就“轰”的一下朝里面倒下去了。这时候啊,一股腥风就跟潮水似的涌了出来,里面夹杂着铁锈和腐土的味儿,那味道刺鼻得让人直想呕吐。不过呢,又好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生机在跳动,就像大地最深处还留着一点温热似的,这股风拂过脸颊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点微弱的颤动。
林澈就站在门前,两只手紧紧握着两枚圣令,那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变得煞白煞白的。冷汗从他的后背流下来,把作战服的内衬都给浸湿了,那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又黏又冷。
那心跳声越来越清楚了,就像有人在耳朵边敲闷鼓似的,每跳一下,都让林澈觉得骨髓都发麻。他脚下的岩石也跟着微微颤抖,感觉整座山都在随着这个心跳呼吸起伏呢,连空气都跟着一起嗡嗡作响。
瑶光的手还搭在林澈的胳膊上,她的指尖凉得就像霜雪一样。她把声音压得特别低,说:“别再往前走了……里面的东西好像活过来了。”她说话的气息吹到林澈的耳朵边,带着一丝很不容易发现的颤抖,就像寒夜里轻轻晃悠的风铃。
林澈没有搭话。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里面呢。那肉乎乎的墙壁就像在呼吸一样一起一伏的,墙面上还渗出暗红色的黏液,在幽光下油光锃亮的,散发着淡淡的铁腥味。粗粗的血管就像藤蔓一样缠在穹顶上,随着某种节奏微微跳动,还传来很细微的“汩汩”声,就好像血液正在地心深处流淌似的。在中间还悬浮着一颗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心脏。它整个身子都是暗红色的,表面全是裂痕呢,就跟干涸的河床似的,弯弯曲曲地蔓延开去。有两根黑得像墨一样的灵蚀钉,深深地扎在里面,钉子上模模糊糊能看到扭曲的符文。它每跳动一下,就有幽光一闪一闪地流过。
每跳动那么一下呀,就会有好多细丝冒出来,这些细丝穿过岩层,一直连到远处的山脉,还发出那种低沉的声音,就像绷紧的弦发出的“嗡嗡”声,这声音不光进到耳朵里,感觉都直接震到魂儿上去了。
这就是地脉的枢纽啊。
王胖子哆哆嗦嗦地打开手里的探测仪,那屏幕闪个不停,数据流就像下暴雨一样哗哗地往外冒。
“这……这可不是机器啊!”他声音都在打颤,“这是个活的阵眼啊!整个东线地脉的能量,都跟这颗心连着呢!它在跳啊……真的在跳呢!”这时候仪器还发出特别尖锐的警报:【能量逆流……灵蚀钉活性增强!】
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就在这一瞬间,玉佩的影子在他的识海里闪了一下——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了:兵神站在断崖上,把长枪往地上一插,然后就抹脖子自尽了,血顺着地缝流下去,渗到大地的深处。
那时候他以为兵神是陨落了,现在才明白过来——那是一种献祭啊,是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引子,把自己的精魄变成地脉的根基,血肉当成土壤,魂魄当成锚。
系统的提示音冷冰冰的,可在他脑袋里就像打雷一样炸开了:
【检测到异血侵入,灵蚀钉启动清除程序——目标锁定非兵家血脉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军人们每天都在守卫着的,可不是啥秘宝啊,也不是啥权柄,更不是那些宗门派别嘴里说的“低等武道”。他们守着的是这片土地的命根子,是无数普通人能踏踏实实吃口热饭的根本所在。
“咱……一直是在用命养着这个?”王胖子小声嘀咕着,眼眶红红的,手指紧紧抠着探测仪的边儿,那塑料外壳都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感觉都快断了。
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就出事儿了!
那颗心脏猛地抖了一下,跳动的节奏一下子就加快了,就好像一头狂怒的野兽马上要挣脱束缚一样,那搏动的频率快得都连成一片轰鸣声了。
紧接着,有一根灵蚀钉“铮”的一下自己就掉下来了,变成一道黑色的光,把空气都给撕裂了,直直地朝着林澈的眉心射了过去。
那破空的声音特别尖锐刺耳,耳膜都被刮得生疼,脖子后面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竖起来了。
瑶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扑了出去,手里的银环在掌心一下子就炸开了,变成一道光幕挡在前面。
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里,冲击波把碎石都给掀飞了,一股灼热的气浪直往脸上扑,她整个人被掀出去好几丈远,肩膀那里一片焦黑,皮肉都翻起来了,还冒着青烟呢,空气里都是蛋白质烧焦的那种臭味,让人胃里直翻腾。
“呃……”她一下子跪在地上,咬着牙硬撑着说,“它在排斥外人呢……只有兵家的血脉……才能靠近……要不然,都被当成是入侵者。”喉咙里都能感觉到血腥味了,每喘一口气都疼得厉害,嘴角也渗出血丝了。
林澈看着她受伤的样子,眼神像铁一样沉重。他扭头瞅了一眼那缩成一团的身影,小声说道:“挺住啊,等我把这事儿都给解决喽。”
他慢慢把外套脱了下来,身上那横一道竖一道的伤疤就露了出来。这些伤疤啊,都是三年前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弄的。那时候,每一回受伤都差点就见阎王爷去了。
他这皮肤糙得就跟砂纸似的,以前受伤的地方摸起来硬邦邦的。手指从上面划过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得到有些地方的肉都坏死了,凹下去一块,甚至有几块地方都没知觉了。
他把战术匕首抽了出来,朝着胸口就划了一道大口子,那口子深得都能看见骨头了。
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热乎乎、黏糊糊的。这血滴到地上,奇怪的是,没有渗到石头里去,而是变成一个个小血珠子,就那么悬在半空中,还泛着那种猩红的光,就好像被啥看不见的东西给拽住了似的。
这时候,战旗像是感应到主人的血了,“嗖”的一下就飞到天上去了,呼呼地响。那布在风中摩擦的声音,就跟敲战鼓似的,还卷起了地上的沙子和烧剩下的灰。
在战旗的旗面上,好多英烈的名字冒了出来。一个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那低声吼叫着、呐喊着,那声音就跟潮水似的,最后汇集成一句特别响亮的誓言:
“军令没撤,绝不能后退!”
就在这时候呢,战旗上的名字突然一个一个地亮了起来,就好像是在回应什么很古老的召唤似的。那亮光从一个个点连成了线,最后就像织成了一片流动的星河。
然后,系统提示就悄悄地冒出来了:
【检测到双圣令回到原位、军魂血契达成,‘九军共铸’协议启动——战鼎投影已经激活】
他的心跳竟然就这么慢了下来,就好像听到了以前很熟悉的号角声一样,跳得越来越平稳了。周围那种震动也跟着慢慢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候呢,从心脏那块儿深处冒出来一道柔和的光,这光慢慢聚集成了人的模样。
凰影又出现了,还是那张温温柔柔的脸,眼睛里带着笑,可又能看出特别疲惫。她的衣服轻轻飘动着,就好像有微风在托着似的。
她轻声说道,那声音就像风吹过铃铛一样清脆:“澈儿……你可算是来了。”
林澈抬起头看着她,感觉喉咙那里发紧,嘴唇干得都裂了,还尝到了一股咸咸涩涩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反正舌尖上有那种铁锈似的味儿。
“师娘……我来迟了。”
凰影摇了摇头,笑得特别温柔:“不迟。你能来,就说明你还记着他们呢。”说着,她抬手朝着战旗上的名字指了过去,“这些人都没消失,他们变成了地脉的一部分,成了守护者。我和你师父啊……只是把这条路开拓得更长远了些。”
她停了一下,眼神变得很深邃:“咱们守护的呀,从来都不是什么力量,也不是长生不老。而是东江早上那些早餐摊儿,是北境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的路,是每个普普通通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回到家的夜晚。”
林澈把眼睛闭上了。
他耳朵边好像就响起了补给站厨房里锅铲炒菜的声音,还想起王胖子老是说“饭得多煮一碗”,想起楚嫣然巡逻回来的时候,那脸冻得通红,摸上去冰凉冰凉的,又想起苏清月第一次看到平民区灯火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那眼神啊……那些暖黄色的灯光映在她眼睛里,就像星星的火光掉进了寒冷的夜里,一下子把她眼睛里那种荒芜都给照亮了。
这些啊,才是军人存在的意义呢。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特别清澈明亮了。双圣令在他的手里慢慢地打着转儿,正对着心脏部位中央的那两个凹槽。
这时候,系统警告又响起来了:【这么干的话会引起一连串的崩塌,大概有87%的区域都会地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