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烽台这儿啊，风雪就跟刀子似的。那狂风卷着冰晶往脸上招呼，就跟被看不见的鞭子抽了似的，皮肤又疼又麻，每次呼吸就感觉像吞了碎玻璃渣子，肺里火烧火燎的。
林澈站在第一号桩子前面呢，他那披风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旗杆斜着背在身后。他既没穿能御寒的灵甲，也没让灵力在身体周围转起来保护自己。这可不是他没这本事，而是他不敢啊。十年前那场仗打完，他经脉上裂的缝儿到现在都没法承受灵力往回流，只要一催动灵力，那就等于是自己开始烧自己了。他袖口渗出来的血丝在这冷得要命的天气里一下子就冻住了，就像暗红色的霜花似的，在雪地上就像一朵朵枯败的梅花一样。他的手指头又冰又僵，指甲都发青了，可那眼神比这风雪还冷呢。零下四十度这么冷的天儿，钢铁都能冻得脆生生的，可这人还在往前走。
三百根战意桩正一点一点地被放到冻土深处去。每一根都有三吨重呢，全是军科院特制的合金做的，表面上有一层细细的霜纹，敲一下就发出那种像敲鼓一样闷闷的嗡嗡声。桩子里面有灵能回路和共振核心，运行的时候会微微颤动，就好像睡着的巨兽的心跳一样。这些桩子可不是武器，但是可比任何炮弹都要有分量，为啥呢？因为它们承载着十万将士的信念呢。
吴小莲在能源箱旁边蹲着，手指头麻溜儿地调试线路，手指头关节因为冷都在打哆嗦，鼻尖冻得紫紫的，呼出来的气一下子就变成白雾了，然后又变成小冰珠子挂在睫毛上。她“唰”地一下拔掉一根导线，咬着牙恨恨地说：“又跳闸了！这可不是设备出毛病了……是地脉在捣乱呢！”说着，她抬起头朝着北方瞅去，那山脉隐没在风雪里，模模糊糊的。“宗门在北境的主灵脉上弄了个‘净灵阵’，这阵啊，正在主动把咱们的能量频率往外推呢！就好像……把咱们这些凡人当成脏东西一样往外赶。”
这一下，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
那个白影哼了一声，冷笑起来。他手里拿着长枪，猛地一扫，就把一块飞过来的冰岩给劈成了两半。那些碎石子落下来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在雪地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印子。他的触觉可灵敏了，就连脚下冻土传来的那一点点轻微的颤动都能感觉到。
“他们这是害怕了。害怕咱们这些没有灵根的人，也能在这片天地里闯出个名堂来。”他眼睛里透着犀利的光，看向林澈，“老师以前说过，兵家的门道不在灵台，而在军心。可是呢，如果灵脉都不允许，这战斗的意志还咋往上冒啊？”
林澈呢，啥话也没说。
他慢慢地抬起手，从胸口那儿拿出了一枚玉佩。这玉佩啊，温润得就像水似的，整个都是月白色的，边缘刻着一道军旗的纹路，不过这纹路是残破的——这可是师娘叶倾凰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这十年来，他一直都带在身上，从来没离开过。
就在他的手指轻轻摸着那道像裂痕一样的纹路的时候，那玉佩突然微微地抖了一下，就好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心跳似的。就在下一刻呢，意识的最深处突然传来了很久都没听到过的声音。
【指战系统被激活了】
【察觉到有高阶阵法在波动呢，是净灵阵（这可是玄天宗秘传的·七重归元式）】
【绑定的信物‘月白军纹佩’开始释放出共鸣的频率……然后接入到兵神留下来的数据库里……就这么开始模拟着破解了】
【反向推演弄好了：能够构建出一个“战意导流渠”，把净灵阵的排斥力转变成压缩动力】
【得小心啊，这个操作会让地脉产生反噬的，成功率也就41.3%呢】
林澈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那咱们就借着他们的地脉，来烧咱们自己的旗。”
他把玉佩贴到了第一根战意桩的基座上。
就那么一瞬间，一道特别细微、几乎都看不见的金线从玉佩那儿蔓延出来了，顺着金属的表面一点点游走，勾勒出特别复杂的符文轨迹，摸上去就像静电似的，有点轻微的刺痒感，就连吴小莲的手指都能感觉到那股很细微的震颤呢。
吴小莲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赶紧拿出记录仪对照图纸看。那是一种她从来都没见过的结构图，但是却和现有的回路特别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快点！就按照这个来改！”她声音都有点嘶哑地喊道，“把排斥端口给反转一下，接到压缩舱上，让他们的‘净化之力’变成咱们的‘点火引信’！”
大家马上就行动起来了。
焊枪喷出蓝色的火焰，在雪原上划出来一道道特别刺眼的光弧，金属焊接的地方发出“滋——”的那种很尖锐的摩擦声，热浪一下子就扑过来了，不过又马上被寒风吹散了，就凝结成像黑烟一样的焦痕。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也过去了……就在大家都觉得又要搞砸的时候，嘿，能源灯一下子就从红的变成绿的了。
嗡——！
第一根战意桩猛地抖了起来，底部“噗”地喷出赤金色的气浪，一下子就冲到天上去了。那声音就像低沉的雷，震得人耳朵嗡嗡的，脚底的冻土也跟着一块儿震，感觉就像大地深处有个大怪兽醒过来了。
这时候，风雪突然就停住了。一道模模糊糊的战旗影子从桩顶冒了出来，被风刮得呼呼响，那布帛翻动的声音穿过风雪，居然把天边净灵阵的那点灵光给硬生生地往下压了一寸呢！
在千里之外，有一道弧形的玻璃幕墙，幕墙后面有个年轻的脸被红光映照着。萧灵儿眼睛死死地盯着全息投影里的战意曲线，手指头都有点微微发抖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都没调用一点灵力啊……可是战意数值居然突破极限了？！”她自己小声嘟囔着，“这可不是什么修炼的法子……这是用意志去强行改变规则啊……他们这是在……改写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运行逻辑呢。”
她心里突然抖了一下，想起哥哥萧临渊以前说过：“普通人聚在一起有想法的时候，容易引出虚空的裂缝，得赶紧除掉。”可是现在呢，屏幕上蔓延开的赤色光带，就像血管跳动一样，充满了生机。
就在这个时候，陆小鹰突然低声吼道：“三点钟方向！热成像显示地底的能量密度特别集中，按照电磁扰动模型来算的话——核心区在正北偏东17度的地方，深度大概是502米！那就是净灵阵的核心啊！它正在重新组合呢！”
林澈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这是谁干的好事。萧临渊啊，他可是灵海境的厉害角色，在玄天宗当执法长老呢。这人啊，当年追杀兵神夫妇，他就是主谋之一。
他这人打心底里瞧不起军方，觉得那些普通凡人想要沾灵气的边儿，那就是对天道的大不敬。
嘿，现在他居然想用北境的灵脉去镇压战意桩的觉醒？林澈听了，嘴角就泛起一丝冷笑。
“他想拿灵脉来压咱们？”林澈一边慢悠悠地抽出背后的战旗，那旗面一展开，上面的血迹斑斑看得可清楚了，一边说道，“那就让他见识见识，啥叫‘以战破道’。”
他拿着旗尖一指前方，说话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白影，你带上一百个人去列‘破军阵’，模拟战阵共鸣！目标就是导流渠的末端！我要让这一百个人的吼声，变成能捅破天的长矛！”
“是！”白影接到命令，立马转身就飞奔而去。
没一会儿，一百个战士就在导流渠的出口那儿列好了阵。这些战士啊，人人都拿着战徽，胸前还印着各自部队的番号呢。
这儿没有灵力晃荡，也没有人念咒诀，就只有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在雪原上踩出的节奏，又沉闷又坚定。每踩一步，就把那细雪给激起来了，听着就像战鼓在敲，一下一下地敲在人的心坎儿上。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