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时候啊,首都地下三百米的那个战略指挥中心里,冷白色的灯光就像霜一样,照在一张张紧绷着的脸上。
空气里到处都是冷却液那种金属的味道,还有没散干净的硝烟味儿,肾上腺素在这种安静的氛围里,就像偷偷地在沸腾似的。
作战警报的红光在走廊尽头一闪一闪的,也不发出声音,就好像还在为昨天晚上那场战斗伤心呢。
全息投影在圆形会议厅的中间悬着,静静地回放着东江防线那特别惊险的一幕:一个百丈高的噬灵体带着虚空乱流就朝着阵眼冲过去了,林澈呢,就拄着旗子站在那儿,他一挥战旗,好多士兵一起怒吼。
那句“人在——旗在!”就跟打雷似的,震得在观战席上的好几个宗门长老脸都白了,手指头不自觉地就抠进扶手里面去了,都抠出很深的印子了。
画面停在了千丈鼎影镇压妖将的那个瞬间,鼎身上的四个字看得清清楚楚:**人在,旗在**。
投影的边缘有一些小小的波纹,就好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给弄乱了。
“太荒唐了!”萧临渊一下子就拍桌子站起来了,声音冷得就像铁块似的,“那不过就是噬灵体剩下的一个分身罢了,连灵智都不全呢!你们难道真的以为靠着一群普通人瞎喊,就能跟天地法则对着干啊?”
他的眼睛把全场都扫了一遍,然后语气突然变得更重了:“林澈打这一场仗啊,那是拿自己以后的寿命当祭品呢,硬是让上万人的战斗意志产生共鸣。我都查过兵医司的记录了,他身体里的灵脉全碎了,生命力消耗得特别严重,估计啊……就只剩下九个月能活了。”
他这话一说完,大家都吵吵起来了。有的人皱起了眉头,还有的人忍不住叹息,更有那些宗门的代表,脸上挂着冷笑呢。就好像在心里暗自嘲讽:再怎么闪亮的烟火,那也不过是在那儿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座席的后排,有一道苍老的身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穿着灰扑扑的袍子,那袍子下摆绣着个断裂了的尺形的纹章。这纹章可不简单,那可是“兵判令”的遗徽,自从百年禁令之后,就不再公开使用了。
这人是谁呢?他就是铁尺,是军演裁判世家的后人。平常的时候啊,这人就不怎么爱说话,整天就知道闷头记录战例。
就在这个时候呢,他把手里的古卷打开了,一道金色的纹路就冒了出来,一下子就连接到主控系统上去了。然后呢,他就把一份叫《军道纪·东江夜战篇》的文献投到全息屏上了。
这时候啊,数据就像潮水似的不停地滚动出来。你看啊,三百个战意桩的布阵轨迹还原得那叫一个精确,误差都不到三寸呢。那些士兵的同步率特别高,能达到98.7%,这里面不是灵根者的占了61%。炮火的命中精度也提高到了92%,这可比常规作战的时候提高了差不多四倍呢。最最关键的是,战意的峰值出现在大家集体怒吼的第三秒,这个时间和鼎影凝实的时间完全重合了。
在文献的最后一行,那墨迹特别深,就好像是用血写上去的一样。上面写着:“兵啊,可不是上天授予的,这魂儿是来自人间的。大家的战意聚集起来,那就是道的源头啊。”
有几个军方的技术官动作很快,马上就调取原始数据开始核对查验。过了一小会儿,首席工程师抬起头来,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说道:“这数据啊……是真的,一点儿不假。这个战意桩的能量转化效率比咱们预想的高太多了,而且啊,它的适应性特别强,在没有灵脉的地方也能稳稳当当运行呢。”“这绝不可能啊!”萧临渊低声喝道,“凡俗的力量怎么能承受这么强大的力量呢?没有灵根就没有灵基,那怎么产生共鸣啊?这简直就是违背天理嘛!”
“这可不是违背天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家都扭头看去,只见林澈走了进来。
他没穿那种制式的军服,就披了一件沾着血的老式作战披风,肩膀上还留着昨天夜里战斗弄出来的焦黑痕迹呢,手指轻轻一碰,就能感觉到那布料被烧焦变得粗糙的质感。
战旗斜背在身后,旗杆轻轻擦着地面,发出那种很细微的金属刮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刺耳。
他看都没看萧临渊一眼,直接朝着主座前面的军部总长走过去,敬了个礼,声音很平稳,但是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首长,报告您啊,昨天夜里那三个界门的锚点已经被毁掉了,那些噬灵体就像退潮一样退走了。不过这只是个开头呢。它们还会回来的,而且会变得更厉害——下一次啊,说不定会有十尊、二十尊妖将同时来冲击咱们的防线呢。”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全场的将领和宗门代表身上扫了一圈。
“我恳请,马上启动‘战意桩’的全面部署计划,把图纸发到北境冰原、葬兵岭废墟、西荒断脊这三个大战区去,每个战区设置三百个桩,构建一个能跨战区联动的防御体系。”
“你是不是疯了呀?”萧临渊很严厉地打断他的话,“你知道那些地方都是啥情况吗?北境冷到零下八十度呢,灵脉都被冻住了;葬兵岭那地方地磁乱得很,通讯都断了;西荒更是被灵暴区围着,连飞行器都很难进去!你拿啥去建那些桩啊?难道要用人命去堆吗?”
这时候,林澈才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很,可就跟拔出鞘的刀似的。
“那你倒是给我讲讲——”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们老是觉得了不起的灵脉大阵,到底挡住几回妖潮了?这三年啊,有七次大规模的突然袭击呢,哪一次是靠着你们那所谓的‘天地灵气’给挡住的?”
他把手一抬,冲着投影里那千丈高的鼎影指了过去。
“再看看我的桩,昨儿晚上就钉死了三个妖将。这可不是靠谁赏赐的力量,是每个战士用自己的脊梁顶起来的!他们可能没有灵根,但是他们有枪、有旗,还有命呢——这就足够啦!”
整个场子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总长沉默了老半天,刚想要说话,突然有个年轻军官站了起来。
是吴小莲。
她就站在能源分析的位置前面,手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一点,一个全新的模型就展开了:复杂的电路网络就像网子一样交织在一块儿,连着三百个虚拟的战意桩节点。
“各位,现在战意桩已经把能源优化了。”她的声音又冷静又清楚,“我们把它接到军区的备用电网系统里了,每个桩平常待机的时候消耗的能量,就跟重型机甲运行十分钟消耗的差不多。要是在三个大战区每个都布置三百个桩的话,总的消耗能量不会超过东江防线现在这个系统的47%。”
她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
“更关键的是……我们发现了‘战意共振阈值’。”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了。
“只要有一个士兵觉醒了‘战感’,就能带着十个人进入同步的状态;一百个人组成一个基础的战阵,就能自己激发出集体意志场了。”这就是说啊,不需要所有人都觉醒灵根,只要有一个火种就成。”
她讲完这话,就低下头瞅了瞅自己的掌心。掌心里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子呢,这是昨天晚上操控主控回路的时候,被能量反冲给灼伤留下来的。
皮肤有点发热,还隐隐地有那种像电流似的刺痛感。
可她的嘴角呢,却微微往上翘了翘。
就好像是看到了未来大概是个啥样子似的。
会议厅里头啊,议论的声音慢慢就起来了。
军方的那些将领们开始小声地交流起来了,有一部分技术官已经开始着手推演部署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