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人的字典里,就没有“后退”这俩字儿。
他慢慢抬起右手,五根手指张开,竟然主动朝着一缕扑面而来的黑潮抓了过去!
“林澈!”柳青萝惊叫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黑潮就像条毒蛇一样,一下子就钻进他的手心了。那一瞬间啊,冰冷、满是恶意还有腐朽的感觉,顺着他的经脉就往识海那边冲过去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好几千根钢针扎着似的,那股战意的脉络呢,就像钢铁筑成的长城一样,一点点地在抵抗。肌肉紧绷得就跟弓弦似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就像龙蛇在游走一样。
“呃——!”他低低地哼了一声,膝盖稍微弯了弯,不过并没有倒下。
《军道战体》一下子就运转起来了,身体里就好像有战鼓在敲一样,三千六百个窍穴一块儿震动起来,把那入侵的黑潮给逼到“兵心熔炉”那儿去了。这个“兵心熔炉”啊,是玉佩和血脉产生共鸣之后变出来的神秘的核心呢。
好几天之前啊,林澈就发现玉佩一碰到血就会有点发烫。而且每次他运转《军道战体》的时候,胸口就像火烧一样,就好像在血脉深处有一团火在呼应似的。
把战魂当成柴火,把杀意当成火焰,要把那些污秽的东西都给烧光!
这时候玉佩突然就爆发出特别刺眼的金光,和叶倾凰影像的残念产生了共鸣,居然在熔炉里点着了一簇暗红色的火焰。
这火焰啊,不怎么热,但是带着满满的煞气,硬是把一小缕黑潮给炼化成了一种全新的能量。这种能量是暗红色的战意,就像岩浆在流动一样,又像是战魂凝结成了血,在他的手心里慢慢地流动着,还散发着焦铁和血腥混合起来的那种气味。
“暗火战意……”林澈小声地念叨着,紧紧地握着拳头,因为太用力了,指节都变白了,手心传来一种滚烫的压迫感。
下一秒,他突然就轰出去了一拳!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光影,也没有灵力爆发出来。就见一道暗红拳罡,逆冲出去足有百丈远,那架势就跟战车冲破敌阵似的,“轰”的一下朝着黑潮撞了过去。
海水一下子就被卷得倒翻回来,轰隆隆的,那声响就跟打雷似的。黑潮呢,就像潮水退去一样散开了。这时候,兵堡内壁上的铭文一下子全都亮了起来,金色的光交织在一块儿,就好像有千军万马一块儿在大声怒吼呢。
林澈站在中间,拳头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没收回来,衣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就跟战神来到人间似的。
就在这安静得有点吓人的短暂平静的时候呢,兵堡最里面有一道从来都没露过面的石门,正慢悠悠地打开了。
石门缝里透出来一丝红得像火一样的光,那光一闪一闪的,就跟心脏在跳动似的,跳得又慢又沉,每跳一下就有那种低沉的“咚、咚”的声音,感觉就像是从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传出来的。
那光啊,就好像在叫林澈过去似的。
石门刚一打开,一股特别沉重的、就好像要把什么都凝固住的死寂就朝着人扑过来了。空气就跟被冻住了一样,连喘气都变得特别费劲。
那红得像火一样的核心在封印阵的正中间悬着,就像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每收缩一下,整个兵堡的铭文脉络就跟着动一下,就好像有几亿根神经在不出声地嘶喊。
可是那光不太干净,有黑色的纹路像活的东西一样缠在上面,有点像藤蔓,又有点像锁链,慢慢地蠕动着,一个劲儿地往里面侵蚀,还发出那种很小声的“滋滋”的声音,就跟在腐蚀肉似的。
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兵心……分体?”他小声地嘟囔着,玉佩贴在胸口上,热得都快把皮肉给烫穿了。系统界面在我脑袋里疯狂晃荡起来,就像地震了似的。原本稳稳当当的蓝色边框,一下子就像干裂的土地那样,突然出现好多裂缝。有一道刺目的猩红色裂痕,从正中间开始往四周蔓延开去,跟着就出现了一些血红色的符文,上面显示着:“军道本源觉醒进度:35%,警告:虚空侵蚀+7%。”
这可不是普通的能量被污染了这么简单的事儿。
这简直就是活祭啊!
海老“扑通”一声就跪在石门前面了,眼泪哗哗地流,那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核心一具具被硬生生熔铸到阵基里的“铁人”。
他们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军甲,眼睛紧紧闭着,四肢就像木桩子一样深深扎进地里。他们全身上下都缠着暗金色的战魂锁链,这锁链还随着核心的跳动轻微地抖动着,发出那种金属的低鸣声。
“他们……他们就是铁脊营最后的三百个人啊……”海老的声音干巴巴、哑乎乎的,就像从坟地里冒出来的鬼一样,“兵神说……说这门不能塌,可是人就得死。所以他就用战魂来续命,把他们……把他们都炼成了活的门栓……他们一直都醒着啊……一直在这儿守着呢……”
林澈听到这儿,呼吸一下子就卡住了。
突然,耳朵边响起一道破破烂烂的声音,又老又沙哑,不过还是带着那种熟悉的威严劲儿。这是赵刚残留的念头,以前好多深夜的时候,他借着酒劲跟自己讲军中的那些禁忌事儿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守住……守住她留下来的火种……别让那个女人……别让她白在天上钉着。”
在天上钉着?
他“唰”地一下抬起头,往穹顶那儿看去。
结果呢,那个地方本来应该是封印主阵的投影点的,可现在却啥都没有。突然之间,玉佩剧烈地共鸣起来。林澈的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一道微弱的影像。只见叶倾凰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长戟,背对着深渊站着。她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裂谷,身后是正在崩塌的长城呢。
她没有往后退,反而是把长戟一下子就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她这是用自己的血来做引子,把自己的身子当成桩子,就这么硬生生地把主封印又给重新焊死了。
她还没死呢,她把自己就这么钉在了主阵眼上了。
“师娘……”林澈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紧紧地攥着玉佩,手掌心都被攥得渗出血痕来了。
原来啊,师娘不是失踪了,也不是逃跑了,她是选择了最惨烈的办法啊,用自己的身子当锁,去镇压那深渊。
可是现在呢,这个分体的核心马上就要崩溃了,这就意味着主阵也快要瓦解了。
“不能让它破掉。”林澈低声地说着,他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就像是战斗的命令一样。
林澈不再犹豫了,他一步就迈了出去,手掌心一翻,那刚刚炼化的一缕“暗火战意”就像岩浆似的涌了出来。这股力量顺着兵堡主阵的铭文脉络就往核心里灌进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那些黑色的纹路剧烈地扭动起来,就好像是受了伤的毒蛇一样。那个赤红的核心猛地一震,跳动的频率一下子就加快了好多,还发出了沉闷的“嗡——”的声音。
整座兵堡也跟着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那九根青铜做的巨大柱子一下子都亮起来了,铭文就像充血的血管似的,暂时把黑潮的侵蚀给压制住了。
但是呢,那股反噬的力量也顺着阵法倒着灌了回来。林澈的膝盖一弯,一下子就单膝跪在地上了,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下来,在地上弄出了一圈几乎看不见的小涟漪。“你在喂那玩意儿呢?”柳青萝满脸惊疑,“那能量可老危险了,稍微出点岔子就能把整个封印都给引爆喽!”
“不是。”林澈擦了擦血迹,眼神坚定得很,“我在驯它呢。”
他把眼睛一闭,身体里的《军道战体》就呼呼地运转起来了。那三千六百个窍穴就跟军营里的士兵列阵似的,一股战意就像铁水一样哗哗地流淌。他可不是光往外输出力量,而是用军道体系的节奏,重新摆弄这股能量的走向——就跟当年兵神把那些溃败的军队重新整编,用铁一样的纪律重新塑造战魂一个样儿。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刀突然扯着嗓子发出一声特别凄厉的尖叫,整个人缩成一团趴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脑袋喊:“它在笑呢!那黑潮里头……有东西在笑啊!”
这一下,大家都吓得一哆嗦。
在深海的远处,原本死沉沉的黑暗里有东西慢慢抬起了头。
一只老大的眼睛,慢悠悠地睁开了。
那眼睛上盖着黑不溜秋的鳞片,瞳孔就像个深渊里的漩涡似的,又冷又淡漠,就好像神仙在瞅着小蚂蚁似的。
它也不攻击,就那么盯着兵堡看,就好像在美滋滋地欣赏一场马上就要演完的献祭仪式。
林澈慢慢站起身来,紧紧攥着玉佩,手指头关节都因为用力变得煞白。
“师父……师娘……”他声音低低的,就像是对着天地发誓一样,“这一仗,我接下了。”
玉佩轻轻抖了抖,就好像在回应他似的。就在他发誓的那一瞬间,胸口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起来。紧接着,一股微弱但又特别熟悉的战意脉冲,就像一股逆流一样冲了出来。这股力量可不得了,它一下子就穿透了深深的大海,又越过了漫天的风雪。
这时候,在千里之外的寒鸦谷,冰帐的最里面,那根早就断了的长枪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样,剧烈地抖动着。枪尖呢,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地上划来划去,最后竟然划出了一个阵。随着枪尖的动作,周围的冰雪也跟着动了起来,最后裂出了四个字——旗未倒,军魂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