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子夜巽位灾兆:紫垣蚀脉与血婴谶语
玄武鉴盘裂纹蔓延至巽位的那个子夜,观星台的铜铃在穿堂风里摇出三记滞涩的颤音,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喉舌。殿外的霜气裹着咸阳城深夜的死寂渗进来,落在鉴盘边缘那些凸起的龟甲纹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粒,折射着台上火把的微光,竟显出几分诡异的星芒。
龙涎香原本在鎏金熏炉里燃得正稳,烟柱笔直如银,可就在裂纹触到巽位那刻,烟柱猛地弯折,香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最终化作深紫色的枷锁——那紫色浓得发暗,纹路里似乎还嵌着细碎的星屑,像是把夜空的阴霾都揉了进去。
这枷锁沉甸甸地压在观星台中央的二十八宿铜钲上,铜钲本是青铜所铸,表面刻着二十八宿的图腾,此刻却被压出哀鸣般的空穴声响,那声音不是清脆的撞击,而是沉闷的嗡鸣,仿佛铜钲内部的铜筋铁骨都在被挤压着碎裂,每一声都震得台面上的星象简牍微微发颤。
我的左眼球浸泡在浸透獬豸瞳血的混冥液中,那液体带着一丝奇异的温热,不同于寻常药液的寒凉,贴着眼球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在眼底游走。
混冥液是用玄冰泉水、陨铁粉末和獬豸瞳血调配而成,据说能让人窥见常人看不到的天机,此刻我的眼球微微发颤,不是因为不适,而是因为眼底突然涌来的画面——太极殿穹顶尚未刻完的日月壁绘,原本只画了一半的太阳图腾和月亮轮廓,此刻却从壁绘的缝隙里泄出三道紫微星宿蚀脉痕。
那蚀脉痕是淡紫色的,像是被火灼烧过的痕迹,蜿蜒着从穹顶垂下,每一道都对应着一个方位,我心里猛地一紧,瞬间认出这三个方位——正是秦王鲸吞六国时,踏碎的社稷地灵最后残肢所在的地方!
当年秦灭韩时,韩都新郑的社稷坛下,地灵的残肢被秦军的战马踏碎;灭赵时,邯郸城外的地灵遗迹遭战火焚毁;灭楚时,郢都的社稷地灵更是被始皇帝下令挖出来碾碎——如今这三道蚀脉痕,竟分毫不差地指着这三个地方,像是地灵的亡魂在向大秦索命。
我猛地闭眼,想驱散这惊悚的画面,可混冥液的药力已渗入眼底,那些蚀脉痕的影像反而更清晰,甚至能看到脉痕里流动的黑色雾气,像是无数冤魂在挣扎。
刻录着四十九日疆舆裂变图解的玉版,此刻正放在观星台西侧的石案上,玉版是和田羊脂玉所制,表面原本蒙着一层透明的胶质,胶质上画着“山河无恙”的图案,是去年方士们为了讨好始皇帝特意雕琢的。
可就在地面传来第一阵震颤时,玉版上的胶质突然裂开细纹,紧接着“轰”的一声,胶质层彻底崩碎,露出,每一笔都用朱砂勾勒,标注着未来四十九天里,大秦疆域可能出现的裂痕和异动。
我蹲下身,仔细看着玉版上的图案,只见第三十六天的位置,标注着咸阳城南的方位,旁边画着一颗燃烧的陨星,
就在这时,一名灵台吏手持篆刃走过来,篆刃是用玄铁打造的,刃口泛着寒光,他将篆刃对准玉版旁的玄金镇圭,猛地劈下,玄金镇圭应声而裂,裂口处突然升起七色秽瘴,每一种颜色都对应一种灾厄:红色是战火,黑色是瘟疫,白色是饥荒,绿色是水患,黄色是地震,蓝色是冰雹,紫色是星陨。
七色秽瘴在空中缠绕成一个诡异的卦象,那卦象我从未见过,既不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六十四卦里的变体,反而像是三颗陨星拼在一起的形状——正是玉版上标注的那颗燃烧的陨星!
我顺着卦象的指引看向不远处的咸阳城南戍卒营地模型,那模型是用桃木制成的,上面插着小小的木人,代表着驻守的士兵,此刻,模型的眼眶位置,竟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斑,像是木人在流泪,又像是它们的眼睛被人挖去,留下了血洞。
三颗灼烧着六国遗毒的陨星坠角,正从模型的上空缓缓落下,每一颗陨星都带着黑色的火焰,落在模型的不同位置——第一颗落在营地的粮仓附近,粮仓模型的屋顶瞬间出现了裂痕;第二颗落在营房中央,木人的手臂纷纷折断;第三颗落在营地的辕门处,辕门的木柱直接被烧出一个黑洞。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异象,而是上天对大秦的警示,咸阳城南的戍卒,恐怕在第三十六天会遭遇大难。
九名灵台吏此刻正围在观星台中央的云纹犀尊旁,他们的脸色都很苍白,双手不停地颤抖,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云纹犀尊是用整块犀牛角雕琢而成的,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尊内装满了浑天星屑,这些星屑是从陨星上采集下来的,据说能反映天上星象的变化,此刻,尊内的浑天星屑正不停地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九名灵台吏同时伸手,将浑天星屑从尊内捧出,放在一个青铜罗盘上——那就是浑天星屑罗盘,罗盘的中心是阴阳鱼眼,周围刻着二十八宿的名称。
就在浑天星屑落在罗盘上的瞬间,阴阳鱼眼突然颠倒转动,原本白色的鱼眼变成了黑色,黑色的鱼眼变成了白色,紧接着,罗盘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北斗七星的图案突然从罗盘上浮现,直直地射向观星台的穹顶。
北斗七星的光芒灼穿了穹顶上方的伪稳幻境——那幻境是方士们用天樽酿制造的,用来掩盖天上的灾异,让始皇帝以为大秦的天运稳固,此刻幻境被破,真实的星象暴露出来:北斗七星的位置发生了偏移,勺柄正指向咸阳城的方向,像是在预示着什么灾难。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立刻从怀中取出三寸镶银舌刃,这舌刃是用白银和陨铁混合打造的,刃口极薄,据说能刺穿无形的邪气。
我按照星象图的指引,找到天囚方位——天囚是二十八宿中代表囚禁和灾难的方位,此刻这个方位正散发着黑色的雾气,像是有无数冤魂被困在里面。
我将三寸镶银舌刃猛地扎入天囚方位的地面,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细纹,紧接着,一股寒气从地下涌上来,落在旁边的黄庭盘上——黄庭盘是用来观测地脉变化的,盘底沉淀着千年的十二巫血,此刻这些巫血突然凝结成薄霜,覆盖在黄庭盘的内壁上,霜花的形状竟像是无数人的手掌,正在向外抓挠。
我顺着薄霜的纹路看向不远处的青铜鼎,那是始皇帝用来祭祀天地的鼎,鼎耳内侧刻着永祚祝文,希望大秦能永世传承,可此刻,鼎耳内侧的裂纹里,竟猝然渗出黑色的液体——那是三百年前幽王时期申候投火的怨恨墨汁符箓!
申候当年联合犬戎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导致西周灭亡,他的怨恨凝结成墨汁符箓,如今竟从大秦的青铜鼎里渗出,这难道是在预示大秦会重蹈西周的覆辙?
“大泽乡将诞九尺血婴!”监勘院掌令突然瘫软在地,身体像抽风一样抽搐着,嘴角不断吐出血沫子,那血沫子落在地上,竟凝成了小小的血珠,没有散开。
他的眼睛翻白,只有眼白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咒,突然,他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着,嘶吼道:“大泽乡将诞九尺血婴!”
这句话一出口,观星台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台面上的星象图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被雾气笼罩,我抬头看向穹顶,只见北斗勺柄在龟甲呈现的投影轨迹突然撕拉出一道裂缝——那裂缝的形状酷似渔阳古道的溃堤地貌,渔阳古道是戍卒前往渔阳的必经之路,去年还发生过溃堤,如今这裂缝竟出现在北斗的投影上,显然是不祥之兆。
我顺着裂缝的方向看去,只见悬浮在天庭东南角的紫垣孤符正在缓缓坠落,紫垣孤符是守护大秦皇室的符印,如今却坠落下来,它的坠落轨迹末端,恰是正在渭河道夯土深处膨胀的陨石胎芽!
渭河道正在修建驰道,无数黔首在那里劳作,此刻陨石胎芽在夯土深处膨胀,恐怕会导致驰道坍塌,死伤无数。
从黔首灶膛火灰内逸散的火狐影子,此刻正顺着观星台的门缝钻进来,那些火狐影子是黑色的,眼睛里泛着红光,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径直钻入诏狱囚骨的骨髓里——诏狱里关押着无数囚犯,很多人都被折磨致死,他们的骸骨堆积在诏狱深处,如今火狐影子钻入囚骨骨髓,显然是要唤醒这些冤魂。
只见那些囚骨突然开始颤抖,骨头与骨头之间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顺着囚骨流下来,落在地上的腐臭镣铐上,镣铐是用铁打造的,已经生锈,此刻被黑色液体浸泡后,竟开始融化,最终锻炼成一柱通天的青鴖怨火——青鴖是一种神鸟,据说能带来灾祸,这怨火显然是无数囚犯的怨恨凝结而成。
青鴖怨火直直地冲向观星台的穹顶,将半卷尚未晾干的驰道增修奏章烧成了灰烬——那奏章是李斯刚刚拟好的,准备明天呈给始皇帝,请求增修驰道,以便更好地控制天下。
奏章燃烧时,上面的朱批红砂突然溃沸升腾,化作一团雾瘴,那雾瘴是白色的,带着寒气,落在观星台的地面上,竟凝结成霜——这是北疆降霜的警示雾瘴!北疆是大秦的边境,此刻出现降霜警示,恐怕北疆会遭遇罕见的严寒,影响农作物生长,甚至引发边境的动荡。
我看着眼前的种种异象,心里充满了恐惧,这些异象都指向一个结果:大秦的天运已经开始衰败,灾难即将降临。
2. 天律筒裂与刑徒骨磷:阿房未冷的谶语
当龙纹天律筒轰裂成六块碎片时,我正站在观星台的东侧,距离天律筒不过几步之遥。
龙纹天律筒是用青铜打造的,表面刻着龙纹,里面装着大秦的律法条文,据说天律筒若裂,便是律法崩坏之兆,此刻天律筒“轰”的一声炸开,六块碎片向四周飞散,每一块碎片上都映射出不同的画面——那是民间举瓮乞雨的图景!
去年大秦很多地方都遭遇了旱灾,百姓们没有水灌溉农田,只能举着瓦瓮向苍天乞雨,可天公不作美,旱灾一直持续到今年,如今天律筒的碎片上映出这图景,显然是在预示旱灾还会继续,甚至可能更加严重。
我伸手接住一块碎片,碎片很烫,像是刚从火里取出来一样,上面的乞雨图景清晰可见: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双手举着瓦瓮,脸上满是泪痕;一个小孩拉着老妇人的衣角,嘴里不停地喊着“水”;不远处的农田里,庄稼都已经枯死,土地干裂得像是老人的皱纹。
看着这图景,我心里一阵发酸,百姓们已经够苦了,若是旱灾再持续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饿死。
三架停摆在未央街角的铸铁日咎圭表,此刻突然同时向东偏斜七度,日咎圭表是用来观测日影、确定时间的,一向很稳固,如今却突然偏斜,显然是地脉发生了变化。
我立刻让人去未央街查看,没过多久,去查看的人回来报告说,未央街的地面出现了细小的裂痕,裂痕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像是地脉在流血。
我知道这不是小事,地脉是大秦的根基,地脉受损,大秦的根基也会动摇,我立刻回到观星台,准备用扶乩盘占卜地脉的情况。
扶乩盘是用桃木制成的,盘面上刻着八卦图案,旁边放着砂晶研磨的箓片,我将右手食指浸入浸泡了十二时辰的山玄玉髓液中——山玄玉髓液能增强占卜的灵力,浸泡十二时辰后,灵力会更强。
玉髓液带着一丝清凉,浸入手指后,我能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手指流遍全身,我将手指狠狠抹过扶乩盘的焦尾裂口,焦尾裂口是之前占卜时留下的,此刻被玉髓液涂抹后,突然发出一阵微光。
砂晶研磨的箓片表面,此刻逐渐显现出画面——那是丹炉灼壁的景象!丹炉是方士们炼制丹药的地方,此刻丹炉的内壁被火灼烧,上面竟出现了麒麟噬天的影像!
麒麟是瑞兽,象征着吉祥,可此刻麒麟却在噬天,显然是吉祥变凶兆的迹象,我仔细看着麒麟噬天的影像,发现影像的背后,还有另一幅画面:七百名赤帻隶臣手持松纹铁凿,在暗室里勾刻复姓残迹!
赤帻隶臣是戴着红色头巾的奴隶,他们勾刻的复姓残迹,都是六国贵族的姓氏,比如韩姓、赵姓、魏姓、楚姓、燕姓、齐姓,这些姓氏在大秦统一后,很多都被禁止使用,如今隶臣们却在暗室里勾刻这些复姓,显然是有人在暗中策划复辟六国。
我心里一紧,六国遗民一直对大秦心存不满,若是有人趁机煽动,恐怕会引发叛乱,我必须尽快将这件事报告给始皇帝,让他早做准备。
金吾卫腰佩的铜螭首柄,此刻突然自行熔化,铜螭首柄是用铜打造的,上面刻着螭龙图案,是金吾卫的象征,如今却自行熔化,像是被什么力量摧毁了一样。
熔化的铜水顺着金吾卫的腰带流下来,落在地上,竟流淌成陇西旱塬河道的龟裂纹路——陇西是大秦的西部边境,旱塬河道常年干旱,龟裂纹路是干旱的象征,如今铜水化作龟裂纹路,显然是陇西会遭遇更严重的旱灾。
我抬头看向观星台中央的错金银壶,那壶是用金银错工艺打造的,壶嘴处刻着精美的花纹,此刻壶嘴突然呛出一阵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咳嗽,紧接着,一股暗红色的液体从壶嘴里流出来——那是载满怨童血经的地脉震弦!
怨童血经是用死去孩童的血写成的经文,据说这些孩童都是因为修建阿房宫、长城而被累死或打死的,他们的怨恨凝结在血经里,如今地脉震弦带着血经流出来,显然是这些孩童的冤魂在向大秦控诉。
那血经落在地上,摊开后,上面的文字竟开始发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血珠,在空中飞舞,最终组成一句话:“阿房宫未建成,百姓已先亡!”
我看着这句话,心里一阵沉重,阿房宫从去年开始修建,已经累死了无数黔首,如今这句话出现,显然是在警示始皇帝,不要再沉迷于修建宫殿,否则会失去民心。
始皇帝佩着骊龙璧环,此刻正站在太极殿的中央,准备敲击玉漏定辰枢——玉漏是用来计时的,定辰枢是玉漏的核心部件,敲击定辰枢可以确定时辰,一向是始皇帝亲自操作。
可就在骊龙璧环碰到玉漏定辰枢的瞬间,始皇帝的动作突然滞涩了三呼吸的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天机碑原底镇压的上千册刑狱案卷,突然“轰”地一声腾烧起来,那些案卷都是大秦建立以来的刑狱记录,里面记载着无数囚犯的罪行和判决,此刻却突然燃烧,像是要销毁这些记录。
火焰炙烤着旁边的十二律令铭鼎,铭鼎是用青铜打造的,上面刻着大秦的十二律令,此刻鼎身表面的阳痕突然浮显出来——那是陈郡阳城旧楚鱼符的形变图谱!陈郡阳城是旧楚的领地,鱼符是旧楚的兵符,如今鱼符的形变图谱出现在十二律令铭鼎上,显然是旧楚的残余势力在暗中活动,想要反抗大秦。
殿外丹樨台的九阶金砖,此刻突然皲裂,每一块金砖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力量挤压着,紧接着,裂痕里喷出浸满隶农膻味的汗碱浆雾——隶农是大秦最低等的农民,他们常年在田里劳作,汗碱浆雾是他们的汗水和劳作的痕迹,如今从金砖里喷出,显然是隶农们的怨恨已经积累到了极点。
我站在太极殿内,耳廓突然嗡鸣起来,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我知道这是天机在向我传递信息,我立刻倒翻墨石简轴——墨石简轴是用来记录谶语的,上面刻着无数古老的文字,此刻倒翻简轴,简轴上的文字突然开始发光。
我舌尖弹吐混元解谶律,这是一种解读谶语的口诀,能将晦涩的谶语翻译成易懂的画面,随着口诀的念出,《田畤改制令册图轴》的撕裂口处,突然流溢出黄老呓语——黄老之学是道家的学说,在大秦统一后,一直被始皇帝压制,如今黄老呓语流出来,显然是道家势力在暗中抬头。
这些黄老呓语被混元解谶律翻译成血淋淋的谶图:数十万劳瘁在长城基底骨髓里的刑徒,他们的骨磷正在拼织图案——那是“阿房未冷”的玄鸟胎形乱世偈语!玄鸟是楚人的图腾,象征着楚人的复兴,如今刑徒的骨磷拼出玄鸟胎形,显然是在预示楚人会掀起叛乱,导致天下大乱。
獬豸犄角此刻正放在观星台的西侧石案上,獬豸是象征公正的神兽,它的犄角能辨别善恶,此刻一阵风吹过,獬豸犄角从石案上滚落,落到第五根青铜囚链上,碰出裂帛般的声响——那声响尖锐刺耳,像是有人在撕裂丝绸,听得人心里发慌。
就在声响响起的瞬息,太卜丞突然抽搐着瞳孔,从怀中取出验星签——验星签是用来观测星象、判断吉凶的,上面刻着不同的星象图案,他将验星签猛地扎入观星台的地面,狂吼道:“黑水源头的山棱必伏七载亡秦符胆!”
黑水源头在大秦的北部边境,那里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太卜丞说那里有七载亡秦符胆,显然是在预示七年后,大秦会因为这个符胆而灭亡,我心里一阵恐惧,想要追问太卜丞更多细节,可他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缠绕在天子剑穗上的玉髓八孔竽,此刻突然自发震颤起来,玉髓八孔竽是用玉髓打造的,有八个孔,能发出美妙的声音,平时一直休眠,只有遇到重大变故时才会苏醒,此刻它震颤着,发出东海鲛奴谣调的曲律——东海鲛奴是生活在东海的鲛人,她们的谣调往往能预示未来,如今这曲律响起,显然是在预示某种灾难。
我仔细听着曲律的节奏,发现它的频率竟与陨铁星核嵌入泰山封禅坛地基最深石髓层时搅浑的七十道腐儒咒誓残纹的涌动频率完全一致!泰山封禅坛是始皇帝去年封禅天地的地方,当时有很多儒生反对封禅,始皇帝下令将他们坑杀,这些腐儒的咒誓残纹凝结在封禅坛的地基里,如今与玉髓八孔竽的曲律同频,显然是这些儒生的冤魂在向大秦复仇。
监政史此刻正站在观星台的东侧,他的臂膀上刺着一个“暴”字——这是始皇帝为了警示官员不要暴虐而让他们刺的,此刻,“暴”字痕突然裂开,鲜血从裂口处流出来,落在旁边的滚灯油里,滚灯油是用来点燃灯盏的,此刻被鲜血浸泡后,竟开始沸腾。
沸腾的滚灯油顺着地面流下来,溶入御制陶量的裂口——御制陶量是始皇帝统一度量衡时制作的,用来衡量粮食的多少,如今陶量出现裂口,显然是度量衡崩坏的预兆,滚灯油溶入裂口后,竟在案牍面上重组出图案——那是生化南疆图腾菌络般的四六体叛歌阴燃火籽!
南疆是大秦的南部边境,那里的少数民族一直对大秦时降时叛,如今叛歌阴燃火籽出现,显然是南疆的少数民族又要发动叛乱,而且这次叛乱的规模可能会很大,我必须尽快将这些异象整理好,报告给始皇帝,让他做好应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