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数份弹劾柳常元治家不严、其母受封诰命后德行有亏、奢靡无度、僭越礼制的奏折,便由几位素与柳常元不合的御史呈递到了御前。
证据确凿,账目清晰,瞬间在朝堂掀起波澜。
旧宅院内。
柳晴晚独坐石凳,面前棋盘上星罗密布,黑白双子正绞杀得难分难解。她指尖拈着一枚黑子,沉吟未落。
在城中游荡打探消息的鬼魂此时飘了回来,“小姐,还有一事!小的刚才路过李家后门,听见那李玄和柳家那个不成器的三少爷柳云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要找什么‘儋州来的货郎’,还要把人调教好了,过两日就来污蔑小姐与他有私情!他们正在四处找人呢!”
柳晴晚执起一枚白子,在指尖缓缓摩挲,“哦?还在执迷不悟,想着用这等下作手段么。”
柳晴晚闻言,神色未变,只将手中那枚黑子“嗒”一声,稳稳落在棋盘一处要害。
“既然他们想找奸夫那便让他们找。”
“只是这找来的,是能刺向我的刀,还是反噬其身的毒,就由不得他们了。”
忽地,一阵阴风打着旋儿刮进院子,两个半透明的身影咋咋呼呼地穿墙而入,正是那对鬼魂兄弟。
“小姐!我们在金銮殿外头听见动静了!皇上龙颜大怒,已经拍桌子了,说要剥夺老夫人那身诰命服呢!”鬼魂大哥。
鬼魂二哥接口道:“是啊是啊!那地方紫气太重,金光闪闪的,烫得我们魂儿都要散了!就听见要夺诰命,后面皇上还说了啥关于您爹的处置,我们实在受不住,就没敢再听,赶紧跑回来了!”
“紫气?”
柳晴晚正准备落子的手微微一顿,抬起了眼眸。她想起那日匆匆一面,摄政王萧衡身上那冲霄的、寻常人看不见的磅礴紫气,与她而言正是比香火还要厉害的大补之物。
她目光落在棋盘上,自己刚刚落下的那枚黑子,正死死扼住了白棋的咽喉。
“倒是提醒我了。看来,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位摄政王殿下了。”
这里写一些借势,之类的,在京城行走肯定是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或许摄政王就是一个很好的靠山啥啥啥的,朝中无人撑腰,即便有机会接手,恐怕也难守住这泼天的财富和祸患。
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一击即中,寻的靠山不仅要位高权重,更要根基稳固。
如今宣帝重病,摄政王把控朝政多年,太子的储君之位不过是个空壳。
柳晴晚指尖轻轻敲击着棋盘边缘,她很清楚,在这京城之地,单打独斗终究是下策。扳倒王氏或许可以凭借谋略,但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必须寻一个靠山。
借势。
这是她在京城这个权力漩涡中生存下去,乃至复仇成功的必经之路。而放眼整个朝堂,还有比摄政王萧衡更合适的靠山吗?
朝中无人撑腰,即便有机会接手柳家倒下后留下的势力或财富,也如同三岁稚童怀抱金砖行于闹市,根本守不住,只会引来更凶狠的豺狼分食。
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一击即中!
而如今,宣帝重病不起,龙体欠安已非一日,朝廷大权早已旁落。摄政王萧衡把控朝政多年,党羽遍布朝野,积威深重。
东宫太子?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傀儡,空有储君之名,却无半点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