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方却突然传来声音。
“柳姐姐。”
只见柳娇捂着尚未显怀的肚子,泪眼婆娑地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柳晴晚的衣袖,当众跪了下去!
“千错万错都是娇儿的错!是娇儿不知轻重,不知你与李公子早已定下婚约在先。这才铸成此等大错!”
她说着,竟朝着柳晚晴磕下头去,“姐姐你放心,娇儿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日后姐姐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娇儿只求能留在府中,定会好好侍奉姐姐,绝无怨言!”
“侍奉我?”她声音清凌凌的,如同碎玉,“妹妹这双只会弹琴作画、惹人怜爱的手,姐姐怎敢劳动?”
“更何况,妹妹如今身怀六甲,金贵得很。若是在我眼前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这谋害子嗣的罪名。”
柳娇被她话中的寒意刺得一颤,哭声都顿了顿。
柳晴晚直起身,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声音朗朗:
“妹妹既然口口声声说知错了,那姐姐便给你指条明路。”
她袖中滑出那根熟悉的银针,在指尖泛着冷光。
“妹妹可知,说谎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她语气轻柔,却让柳娇瞬间白了脸。
众目睽睽之下,柳娇哭得声嘶力竭,全然不顾颜面。
“姐姐,如今祖母病重,我去道观寻遍术士,说祖母煞气缠身,需要冲喜,姐姐,你就答应救救祖母吧。”
柳晴晚上下打量着他们,一家子的迷信,当年说她不祥,如今又说冲喜。
还真是虚伪至极,祖母生病了不去请京中最好的大夫问诊开方,反倒是去找虚无缥缈的术士,生病了不好好喝药,反而是想着开坛做法。
“姐姐若是不肯嫁,不愿救祖母。我、我今日便撞死在这石阶上,一尸两命,全了你柳晴晚的清名!”
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柳娇竟能豁出去到这般地步。
“撞啊。”
柳娇的哭声猛地一噎,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
柳晴晚直起身,目光清凌凌地扫过全场,声音朗朗,盖过了所有议论:
“诸位乡亲都听到了,也看到了。我妹妹柳娇,身怀六甲,却口口声声要以死明志,逼我应下一场在我母亲热孝期内、罔顾人伦的婚事!”
“你口口声声为祖母冲喜,孝心感天动地。可你若真死了,带着李家的骨血死在我门前,这究竟是冲喜,还是催命?你是想用你和你腹中孩儿的命,给病中的祖母,再添一重血光之灾吗?!”
这话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是啊!冲喜是为了祈福消灾,若在此时闹出人命,还是两条性命,那简直是天大的晦气!哪里是冲喜,分明是诅咒!
“妹妹,你这到底是想尽孝,还是想弑亲?”
“我、我没有!我不是!”柳娇彻底慌了,她只是想以死相逼,没想到会被柳晴晚如此解读,这顶“诅咒祖母”的帽子扣下来,她万万承担不起!
“既然不想,那就立刻起来,滚回你的院子好好安胎!别再拿你和孩子的性命,也别拿祖母的健康在这里作戏,令人作呕!”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