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南疆困境(2 / 2)

由于南方经济相对“发达”,对感染者的压榨也更为“精细化”和残酷。他们不仅被投入条件更恶劣的矿场、工厂,还大量充斥在诸如危险品运输、源石废料处理、乃至一些非人道的源石技艺实验中。

长期的、系统性的、毫无希望的压迫,使得南方感染者的处境比北方同胞更为绝望,也催生出了一种更加偏激、排外、甚至近乎疯狂的心态。

当云凌和第二旅,这支纪律严明、装备相对整齐(尽管云凌已刻意让部队保持低调),并且队伍中还存在着相当比例非感染者的“整合运动”出现时,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同胞之情。

一些零散的南方感染者团体,对他们抱持着极深的怀疑。

“看他们的装备!他们肯定和那些城里老爷有勾结!”

“那个领头的,还有那么多士兵,根本就不是感染者!他们凭什么代表我们?”

“说什么团结一切被压迫者?笑话!非感染者都是潜在的叛徒和压迫者!只有纯粹的感染者才能信任!”

更让云凌感到无力的是,这些南方感染者团体中,盛行着一种“以暴制暴、同态复仇”的极端思想。

他们袭击非感染者村庄时,手段往往异常残忍,不分青红皂白,将一切非感染者视为仇敌。

这种毫无区别的恐怖行为,不仅进一步激化了感染与非感染群体之间的矛盾,也让整合运动试图建立的“超越感染与否的广泛统一战线”理念,在南方面临着巨大的道德困境和信任危机。

云凌试图与一些较大的南方感染者团体接触,寻求合作,但收效甚微。对方要么要求整合运动彻底清除内部的非感染者成员,以示“纯粹”;要么就质疑云凌这个“非感染者”领袖的动机,认为他只是在利用感染者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站在临时搭建的南方指挥部里,看着地图上标注出的、错综复杂的势力范围和充满敌意的标记,听着部下汇报的种种困难,云凌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南下的道路,远比他预想的要崎岖和复杂。这里没有北境那种相对简单的敌我矛盾和广泛的群众基础,有的只是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根深蒂固的偏见、以及被极端绝望扭曲了的反抗形态。

他带来的第二旅是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但在这里,许多问题无法单纯依靠军事手段解决。

他需要新的策略,需要更耐心的沟通,需要找到能够打破僵局的关键支点。南方的整合之火,想要点燃并形成燎原之势,恐怕还需要经历更多的磨难与考验。

而此刻,他不由得更加怀念北境那片虽然寒冷,却目标明确、人心相对齐聚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