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南疆困境(1 / 2)

一个月的时间,在北方是高速运转的齿轮,是日渐坚固的堡垒,是“北原支队”威名的初步确立。

当云凌确认北方根据地各项事务已走上正轨,防御体系足以应对常规威胁后,他履行了诺言,将守卫与发展的重任交给了亚历山大、雷德、晓歌、贝拉、辛西娅等已然能够独当一面的骨干,自己则亲率训练有素、求战心切的第二旅主力,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离别时,北境已是初春,冻土稍融,但寒风依旧。亚历山大等人送行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与不舍,他们深知,云凌此去,面对的将是与北境截然不同的复杂局面。

队伍一路向南,气候逐渐变得湿润,风雪被连绵的阴雨所取代,视野中的白色世界也过渡为泥泞的灰绿。

然而,随着愈发深入南方,云凌和第二旅的战士们感受到的,并非预想中的热烈欢迎或易于发动的群众基础,而是一种无形的、坚韧的隔阂。

南方的困境,远超他们此前的预估。

首先遇到的难题,是难以动员的“自由民”。与北方大量依附于贵族庄园、饱受奴役、一呼百应的农奴和贫苦矿工不同,南方地区,尤其是靠近卡西米尔边境一带,存在着相当数量的“自由民”。

他们拥有自己的小块土地、小型作坊,或是依靠为移动城市提供零散服务、在商贸路线上做些小生意为生。他们构成了南方社会某种意义上的“中产阶级”雏形。

按理说,他们也应受到贵族税吏、商业联合会盘剥和感染者纠察队的骚扰,生活并不轻松。

但当整合运动的宣传员向他们宣讲“打破旧秩序”、“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平等”、“为了所有人的未来而战”时,得到的回应却大多是警惕、观望,甚至是抵触。

“你们说的好听,可打起来,我们的房子、田地、货摊怎么办?”

“贵族老爷固然可恨,但你们这些感染者……谁知道会不会更糟?”

“我们虽然辛苦,但好歹还能活下去。跟着你们造反,失败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些“自由民”拥有一定的私有财产,虽然微薄,却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他们害怕战火摧毁他们仅有的一切,害怕剧烈的社会变革会让他们失去现有的、相对“稳定”的生活。

整合运动那套在北方无产者中极具号召力的理论,在这里遭遇了“小资产阶级的动摇性”(云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精准论断)。动员他们,远比动员一无所有的赤贫者要困难得多。

而另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则出在南方的感染者群体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