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特制的烟雾罐被投掷出去,浓密的、带着怪异颜色的烟雾(加入了某些矿物粉末以干扰源石技艺感知)迅速在军营的关键区域弥漫开来,尤其是通往核心营帐的几条主要通道、以及帝国军预备队可能集结的空地。
同时,几声刺耳的、非自然的尖锐噪音在几个方向同时响起,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敌袭!是袭击!”
“烟雾!小心有毒!”
“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帝国军营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寻找武器,军官们声嘶力竭地试图维持秩序,但烟雾和噪音严重干扰了他们的指挥和视线。
“就是现在!烈阳先锋队!跟我冲!”
亚历山大知道,索菲亚为他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也是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不再隐藏,从阴影中一跃而出,手中的旗枪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如同黑暗中升起的第二轮太阳,为他身后的队员们指引着方向!
“杀!!!”
积蓄已久的怒火与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五十名少年,如同五十头被激怒的幼狮,跟随着他们的队长,化作一股势不可挡的赤色洪流,沿着贝拉提前清理出的、相对阻力最小的路径,直扑那座最大的营帐!
“挡住他们!保护将军!”
奥尔洛夫的亲卫队毕竟是精锐,尽管被烟雾干扰,他们还是在营帐外围迅速组成了密集的盾阵和枪林,试图阻挡这波亡命的突击。
“贝拉!左侧缺口!”
亚历山大怒吼,旗枪横扫,逼退正面之敌,但坚固的盾阵让他一时难以突破。
贝拉心领神会,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利用烟雾和士兵们视觉的死角,瞬间贴近了盾阵的左侧衔接处。那里两名持盾士兵因为视线受阻,配合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迟滞!
“看招!”
贝拉娇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两柄短刃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入,瞬间割断了那两名士兵的手筋!盾牌一沉,阵型立刻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好!”
亚历山大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旗枪如同赤色的怒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突入缺口!炽热的源石技艺附着在枪尖,将试图补位的士兵连人带甲捅穿、挑飞!
“为了瓦西里!”
亚历山大咆哮着,彻底撕开了亲卫队的防线!
先锋队员们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了这个用生命打开的缺口,与奥尔洛夫最精锐的亲卫们绞杀在一起!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惨烈、最血腥的白热化阶段!
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垂死者的哀嚎、少年们愤怒的呐喊……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不断有先锋队员倒下,他们太年轻,战斗经验与装备都远逊于精锐的亲卫。但他们的悍不畏死,他们的以命搏命,让久经沙场的帝国老兵也感到胆寒!一名少年即使腹部被长矛刺穿,也要死死抱住敌人的腿,为同伴创造攻击机会;另一名队员用身体挡住射向亚历山大的冷箭,一声不吭地倒下……
索菲亚在后方看得心如刀割,但她强迫自己专注于自己的职责。她和医疗小组在预先设置的第一个急救点,拼命地抢救着被同伴送下来的伤员。
止血、包扎、喂下强心剂……她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混合着泪水与血水。每当有队员倒下,她的心就像被狠狠剜掉一块,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多救回一个,就是为整合运动多保留一份希望的火种。
亚历山大和贝拉已经冲到了营帐门口!贝拉解决掉了最后两名守在门口的金绶带卫兵,她的短刃上滴落的鲜血在雪地上绘出诡异的图案。亚历山大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厚重的营门!
营帐内,奥尔洛夫将军刚刚在副官的帮助下匆忙披上外套,正手忙脚乱地去抓挂在支架上的佩剑。
他看到冲进来的,竟然是一群脸上还带着稚气、却浑身浴血、眼神凶厉如狼的少年时,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们……你们这些卑贱的……”
亚历山大自然不会给他废话的机会,更不会给他拿到武器的机会!血仇就在眼前,所有的愤怒与悲痛化作了最简单直接的动作——突刺!
“为了别列科夫斯基!!”
旗枪化作一道赤色的闪电,带着亚历山大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牺牲战友的意志,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奥尔洛夫将军那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巴,锋利的枪尖从他的后脑贯穿而出!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将军,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肥胖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那张铺着熊皮地毯的椅子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昂贵的皮毛。
“将军!”
旁边的副官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贝拉上前一步,短刃轻挥,结束了副官的恐惧。她的目光落在奥尔洛夫尸体旁桌上的一张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帝国军下一步的计划。她迅速将地图卷起,塞进怀里。
“目标清除!收集证据!发撤退信号!”
亚历山大拔出旗枪,强压下亲手复仇后的激荡心情,冷静地下令。
一名队员立刻向帐外发射了代表任务完成的红色信号弹。
“撤!交替掩护!按三号路线!”
亚历山大高喊。
还活着的先锋队员们立刻开始有序后撤。他们来时如烈火,去时如狂风。
贝拉再次充当尖兵,在前方开路,利用烟雾和尚未完全平息混乱,寻找着撤离的最佳路径。亚历山大和几名伤势较轻的队员断后,用旗枪和弩箭阻挡着试图追击的敌人。
索菲亚看到红色信号弹,立刻对医疗小组下令:
“放弃第二个急救点!带上所有能动的伤员,立刻向最终汇合点转移!快!”
她亲自搀扶起一名腿部受伤无法行走的队员,用瘦弱的肩膀支撑着他,踉跄着向预定的撤退路线跑去。身后,帝国军混乱的喊杀声和军官气急败坏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撤退的路途同样危机四伏。失去了烟雾的持续掩护,他们暴露在越来越多的帝国士兵视野中。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不断有负责断后的队员中箭倒下。
贝拉的手臂也被一支流矢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冷静地在前方清除障碍,判断方向。
在一次穿越相对开阔的物资堆放区时,他们被一小股反应过来的帝国军士兵咬住了。眼看就要被合围,亚历山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准备回身死战,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就在这时,贝拉突然停下脚步,她抬起那只特殊的手臂,对准了追兵最密集处旁边的一堆木箱——她感知到那里存放着不稳定的源石能量,可能是某种燃料或者未激活的施术单元。
“退后!”
她低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催动源石技艺将一团火球扔了过去
“轰!!”
剧烈的爆炸不仅炸翻了数名追兵,更引燃了那堆木箱,引发了二次爆炸和冲天大火!熊熊燃烧的火焰暂时阻隔了追兵的道路。
“走!”
贝拉因为过度催动源石技艺,脸色苍白了一瞬,但眼神依旧锐利。
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残余的先锋队员们终于冲出了帝国军营地的范围,再次没入了黑暗的针叶林中。
他们不敢停留,沿着预设的、布满陷阱和迷惑路标的撤退路线,一路狂奔,直到确认彻底甩掉了追兵,才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停了下来。
清点人数。出发时五十三人(包括亚历山大、索菲亚、贝拉),此刻站在山洞里的,只剩下三十一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重伤员就有七个。二十二个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那个寒冷的夜晚,留在了帝国军营的雪地上。
山洞里一片死寂,只有伤员压抑的呻吟和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声。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伤亡和失去战友的悲痛冲得七零八落。
索菲亚顾不上休息,立刻带着医疗组剩下的队员,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开始为伤员进行更细致的处理和包扎。她的脸上混合着血污、泪水和汗水,眼神却异常坚韧。
亚历山大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旗枪拄在身边,枪尖的鲜血已经凝固。他闭上眼睛,牺牲队员的面孔一张张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用力捶了一下地面,发出压抑的低吼。
贝拉默默地坐在洞口附近,擦拭着她的短刃,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她收起染血的地图,安静得像是不存在,只有偶尔看向洞内伤员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到来了。
亚历山大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扫过幸存下来的每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庞。他的声音因疲惫和悲伤而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做到了。我们砍下了奥尔洛夫的头,拿到了他们的作战计划。我们二十二个兄弟姐妹没有白死!他们的血,不会白流!帝国会为他们的暴行,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那面虽然破损、却依旧鲜艳的整合运动战旗:
“烈阳少年先锋队!整合运动,万岁!”
“整合运动万岁!”
幸存者们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应,声音在山洞里回荡,虽然微弱,却带着新生的力量与不屈的意志。
当第一缕阳光彻底照亮雪原时,这支疲惫却完成了惊天壮举的小队,再次踏上了归途。
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被拉得很长,虽然伤痕累累,虽然失去了众多同伴,但他们用行动向整个乌萨斯帝国宣告——整合运动的年轻一代,已经成长为了足以撕碎一切旧秩序枷锁的、最锋利的赤色尖刀!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四方。帝国军指挥部群龙无首,陷入一片混乱,士气彻底崩溃。
而在整合运动的根据地,“烈阳少年先锋队”和“奥尔洛夫斩首之夜”的故事,开始被所有人传颂。亚历山大、索菲亚,还有那个被称为“将军之影”的贝拉,他们的名字,成为了勇气、智慧与复仇的象征,激励着更多人为自由与尊严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