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村,坐落在根据地西北边缘,以出产质地坚硬的石材闻名。村子依着一处陡峭的冰蚀山谷而建,只有一条蜿蜒的碎石路能通往外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正因如此,它成为了帝国军南下路线上必须拔除的第一颗钉子,也成为了整合运动赤卫队为了掩护后方的撤退 而必须誓死阻击的第一个战场。
村长兼赤卫队长格里沙,一个脸庞被风雪和石粉磨砺得如同他开采的岩石般粗粝的乌萨斯老汉,正沉默地检查着最后一道防线——横亘在村口狭窄通道上的石墙。这堵墙是用开采的石料混合着冻土临时垒起来的,不高,但厚实,墙上凿出了一个个射击孔。
他的身边,是铁石村全部的战斗力量——七十三名赤卫队员。他们中有和他一样的老矿工,有力气过人的石匠,有眼神锐利的年轻猎人,甚至还有几个半大的小子,紧紧攥着比他们还高的长矛,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种不正常的亢奋。
“格里沙老爹,”
一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小伙子声音发颤地问,
“我们……真的能挡住吗?”
格里沙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冰冷的石墙,目光扫过身后寂静的村庄,那里,他们的亲人正在民兵的护送下,沿着只有本村猎人才知道的小路,向更深的山里转移。
“挡不住。”
格里沙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
“但我们在这里多拖住他们一刻,村里的婆娘娃娃,还有后面启航村的同志们,就能多跑远一里地,多一分活下来的指望。”
他转过身,浑浊但坚定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或苍老或年轻的脸庞:
“帝国老爷们想过去,可以。踩着咱们铁石村老少爷们的尸首过去!”
“誓与村子共存亡!”
老石匠伊万吼了一声,挥舞着手里的铁锤。
“共存亡!”
七十三个人,七十三声怒吼,汇聚成一股悲壮的气流,在山谷间回荡,竟暂时压过了凛冽的风声。
帝国军来了。
最先出现的是斥候,几个穿着白色伪装服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路探查。埋伏在两侧山崖上的猎人用精准的箭矢招呼了他们,只有一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很快,大队人马出现了。黑色的军服如同污渍般蔓延在雪白的山谷入口。他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架起了弩炮,沉重的标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地砸在石墙上,碎石和冻土四溅。
“低头!都藏好!”
格里沙伏在墙后大吼。
弩箭的覆盖射击持续了一刻钟,石墙上已经布满了疮痍。随后,一个百人队的帝国步兵,举着高大的盾牌,组成紧密的龟甲阵,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石墙推进。
“准备!”
格里沙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直到能看清盾牌缝隙后面那些冷漠的眼睛。
三十步!二十步!
“打!”
刹那间,石墙仿佛活了过来!燃烧的油罐从墙上抛下,在盾阵上炸开,粘稠的火焰顺着缝隙流淌,引得阵型一阵混乱。巨大的石块被老矿工们奋力推下,沿着陡坡翻滚、弹跳,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砸进帝国军的队列。猎人和年轻人们则从射击孔里拼命地射出弩箭,投出标枪。
进攻的帝国士兵没想到会遭遇如此顽强的抵抗,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村庄。盾阵在滚石和火焰的打击下崩溃了,暴露出来的士兵成了弩箭的活靶子。丢下十几具尸体后,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