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门前车水马龙的显赫门第,此刻都在绝望的哭嚎与冰冷的铁链声中,崩塌得迅速而彻底。
权力场上的失败者,其下场便是如此,连带着满门亲眷,一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菜市口,黄昏。
残阳如血,将刑台和跪倒在地的昔日权贵们染成一片诡异的赤红。
监斩官是脸色木然的刑部尚书,他手中的令牌在风中微微颤抖。
“时辰到——”
随着一声拖长的喝令,朱红色的签令从手中掷下,溅起些许尘土。
“斩!”
鬼头刀扬起,在血色夕阳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寒光。
“咔嚓!”“咔嚓!”“咔嚓!”
头颅滚落,鲜血喷溅,染红了刑台的青石板,也染红了半边天。
曾经显赫百年的旧勋集团,在其核心人物被尽数诛戮的这一刻,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消息传回镇国王府书房时,秦易正与匆匆赶回的谋士对着舆图密议。
周仓抱拳沉声汇报完毕,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在窗缝漏进的风里摇曳。
一名主簿抚着山羊须,沉吟道。
“旧勋虽除,但陛下经内廷金龙卫之事,已如惊弓之鸟,绝不会坐以待毙。他最后的底牌,除了皇宫内可能隐藏的暗卫,定然会试图向外传递勤王密诏。”
“不仅如此,京中那些与旧勋牵连不深、却一直观望的宗室勋贵,乃至部分清流文官,此刻必然人心惶惶。王爷下一步动作,需快、需稳、更需狠——既要震慑宵小,也要适当安抚,避免逼出新的敌人。”
秦易眼神微冷,看向周仓
“我们的人监控如何?京畿四大营,能否确保万无一失?冯唐那边有何动静?”
周仓躬身,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回王爷,京畿四大营,韩铮将军已基本控制局面,但人心初定,仍需时间消化。巡防营统领冯唐,今日其部下调动异常频繁,虽未直接对抗我们的人,却在加强防区戒备,似有所图。另外,我们截获了三批试图出城的信鸽与快马,身上皆有加密信物,疑似求援密信,来源指向宫内和礼亲王、肃郡王等府邸。”
秦易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冯唐……是块绊脚石。至于那些密信……哼,果然不死心。”
他眼中寒光一闪,“我们的‘东风’,准备得如何了?”
周仓低声道:“‘东风’已备,龙骧卫各部、影卫及京畿各营内应,皆已接到预备命令,只待王爷号令。只是……王爷,若全面发动,京城难免一场血战,是否再等几日,待局势更明朗些?”
秦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轮渐渐沉入西山的血色残阳,声音斩钉截铁。
“夜长梦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他们不甘心退出舞台,那本王就用铁与血,为他们敲响最后的丧钟!传令下去……”
他猛地转身,玄色王袍扫过案几,带起一阵疾风,目光锐利如刀。
“严密监控冯唐及巡防营动向,若其有异动,准韩铮临机决断,必要时……可先斩后奏!所有试图出城的可疑人员,一律扣押!宫内影卫提高警戒,一旦发现皇帝或其心腹有异常举动,立刻控制!同时,以本王名义,密令与我们交好的几位御史和翰林,准备明日上书,弹劾冯唐及几位跳得最欢的宗室‘勾结旧勋,图谋不轨’!”
“诺!”
周仓凛然应命,转身大步离去。
“至于我们……”秦易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计划不变,今夜子时,准时举事!目标——皇城!这一次,我要这宫阙,彻底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