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镇国王秦易不仅在军事上展现出强大的实力。
在道义和民心的争夺战中,似乎也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其声望如日中天。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忠顺王府内那几乎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查!给本王去查!到底是哪些刁民在散布谣言!是哪些混账在背后指使!抓到一个,给本王就地正法!杀一儆百!”
忠顺亲王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凸起。
猛地将手中把玩的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镇纸狠狠摔在地上,顿时玉屑四溅。
然而,流言如同流水,无孔不入,如何能禁绝?
他越是气急败坏地动用府中护卫和关系进行弹压。
抓捕了几个传播童谣的孩童和议论的百姓。
反而更加坐实了其“心虚”、“残暴”的罪名。
使得民怨如同被压制的弹簧,反弹得更加猛烈。
贾赦更是吓得直接称病,连早朝都托辞不去,蜷缩在荣国府内,惶惶不可终日。
往日里门庭若市、巴结奉承的官员们此刻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荣国府门前真正到了门可罗雀的凄凉境地,昔日的繁华喧嚣如同过眼云烟。
皇宫,养心殿内。
雍和帝屏退左右,独自听着暗卫统领关于京城汹汹舆论的详细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如何不知这是秦易凌厉反击的开始?
而且选择的是最令人恶心、最难以用常规手段应对的方式——利用民心!
“陛下,如今市井之间,对镇国王同情者甚众,赞誉有加;而对以忠顺亲王为首的旧勋……则是怨声载道,骂声不绝。长此以往,恐非但旧勋声望扫地,更会伤及朝廷威信,动摇民心根基啊。”
暗卫统领跪伏在地,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雍和帝从喉间发出一声冰冷的冷哼。
“他这是在逼朕!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逼朕严惩旧勋,给他一个交代,也是在向朕示威!”
他烦躁地在御案后来回踱步,龙袍的下摆拂过光洁的金砖地面。
“朕若应了他,便是向他低头,承认了他这一套的效力,日后这朝堂,还有朕说话的地方吗?帝王威严何在?若不应他,这民心舆论如沸如汤,又如何平息?难道真要朕看着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昏君?”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与无力。
秦易没有兴兵作乱,没有当庭逼宫,甚至没有上折子诉苦。
只是用了这些“下九流”的手段,却让他这个九五之尊、口含天宪的皇帝,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捆住。
“秦易……你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雍和帝几乎要咬碎银牙,眼中闪过一丝被逼到墙角的狠厉与决绝。
“你想玩?朕就陪你玩到底!你想用民心?朕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煌煌天威,什么是皇权正统!民心易变,朕倒要看看,是你的流言厉害,还是朕的旨意管用!”
他猛地停下脚步,沉声对外喝道。
“传旨,明日太极殿大朝!朕,要亲自过问南疆战功封赏未尽事宜,以及……京畿防务调整之要务!”
他决定不再被动等待,要主动出击,利用朝堂规则和皇权至高无上的正统性,来压制、分化、乃至瓦解秦易不断膨胀的势力和如日中天的声望。
这一局,他不能输,也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