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也笑了,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然后弯腰拿起放在一旁的香具箱——那箱子是他按照盛唐时的香箱样式,在现代找人定制的,木头上刻着缠枝莲纹,还嵌着几颗从唐代遗址里找到的小玛瑙,既古雅又实用。“走吧,”他说,“回去。”
三人沿着遗址的石板路往回走,阿罗憾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现代小调,手里还把玩着一串现代工艺的沉香手串——那是苏合香用复原“沉香”剩下的木料做的,送给了他当纪念。苏合香与萧策走在后面,手牵着手,脚步不快,偶尔会停下来看看路边的花草。
“你看那株月季,”苏合香指着路边一朵粉色的花,“上次我在花市看到,说叫‘盛唐粉’,花瓣的颜色和杨贵妃宫里的‘醉芙蓉’很像。回去咱们也在院子里种几株好不好?”
萧策点头,目光落在那朵花上,又转向苏合香:“好。再种些你制香需要的薄荷和艾草,你说过,薄荷能提神,艾草能驱虫,种在院子里,夏天也凉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上次你说想做一款‘夏凉香’,用薄荷和茉莉做主料,咱们种的茉莉也快开了,到时候我帮你采花。”
苏合香心里暖暖的。萧策虽不懂调香的细节,却记得她随口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提过喜欢茉莉的香气,他便在院子里种了两株;她抱怨过现代的香薰太刺鼻,他便去图书馆查资料,学着用古法做香包;甚至她前几日说手腕酸,他还特意请教了博物馆的老中医,给她按揉穴位。这些细碎的温柔,比盛唐时的金银珠宝更让她心动。
走到遗址门口时,苏合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曾设下香阵的地方。阳光落在沙粒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是“长安十二香”最后留下的余韵。她握紧了掌心的玉佩,那枚已经黯淡的玉饰,此刻竟像是有了温度,轻轻贴着她的掌心,仿佛在与她告别,也在为她祝福。
“再见了,盛唐。”她在心里轻声说,没有不舍,只有感激——感激那段岁月让她遇见萧策,感激“长安十二香”让她跨越千年,更感激命运让她与萧策能在现世相守。
萧策察觉到她的回望,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合香。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合香转过身,对着萧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怅然,只有明亮的暖意。她点了点头,与萧策并肩往前走,手里的玉佩轻轻贴在掌心,像是一枚小小的印章,刻下了跨越千年的约定。
阿罗憾在前面回头,笑着催促:“快点!再晚了,孩子们该等急了!”
苏合香与萧策相视而笑,加快了脚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远处博物馆的飞檐、近处的花草一同,构成了一幅现世安稳的画面。
掌心的玉佩,终究是彻底暗了下去。但苏合香知道,“长安十二香”从未真正消失——它藏在博物馆的展柜里,藏在她与萧策种的花草里,藏在孩子们听故事时好奇的眼神里,更藏在她与萧策相握的手心里,成为了连接两个时空的珍贵记忆,也成为了他们现世幸福的注脚。
往后的日子,或许不会再有穿越时空的奇遇,不会再有惊心动魄的战乱,但会有清晨院子里的花香,会有午后博物馆里的笑声,会有夜晚灯下两人一起看古籍的时光。这些平凡的日子,才是最珍贵的幸福。
苏合香握紧了萧策的手,脚步愈发坚定。她知道,属于她与萧策的“盛世”,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