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玉佩忽然剧烈震动起来,苏合香伸手握住玉佩,指尖传来灼热的温度。玉佩挣脱她的手掌,悬浮在香阵中央,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逐渐扩散,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光幕中隐约能看到高楼大厦的轮廓,还有穿梭不息的铁盒子——那是现代的汽车。
唐玄宗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光幕前,伸手想要触摸,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惊呼一声,踉跄着后退,眼中却满是痴迷:“那是……那是未来的城池?好高的房子!好快的车子!苏合香,快,让朕进去!”
苏合香看着光幕中闪过的现代街景,心中涌起一阵思乡之情,但她很快回过神,对唐玄宗道:“陛下您看,这通道极不稳定,光幕随时可能消失。而且据《香经》记载,穿越者若带着过重的执念,会被时空之力反噬,您身为帝王,心中牵挂着江山社稷,若强行穿越,恐怕会……”
她的话还未说完,光幕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殿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喊杀声,阿罗憾脸色惨白地冲进来:“不好了!叛军的前锋已到长安城外,萧将军正率军抵抗,让我们尽快撤离!”
唐玄宗吓得浑身发抖,他看着晃动的光幕,又看看殿外传来的喊杀声,突然跪倒在地,对着苏合香连连磕头:“苏合香,朕求你了!你带朕走!朕不想死!朕把江山让给安禄山,只求能活下去!”
苏合香看着帝王狼狈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她扶起唐玄宗,语气坚定:“陛下,您是大唐的天子,长安百姓还在等着您带领他们度过难关。若您走了,迁都队伍必会大乱,届时叛军进城,百姓们才真的会家破人亡。”她指向光幕,“而且这通道只能容纳一人,臣女若带您走,萧将军、阿罗憾,还有那些信任您的大臣们,该怎么办?”
光幕的光芒渐渐减弱,高楼大厦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唐玄宗看着即将消失的通道,眼中满是绝望,他突然抓住苏合香的手腕,声音嘶哑:“那你呢?你要留在这乱世中吗?你明明可以回去!”
苏合香心中一暖,原来帝王在绝望中,竟还惦记着她的安危。她轻轻挣开唐玄宗的手,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笑道:“臣女的根已在这盛唐扎下,萧将军在前线抵抗叛军,阿罗憾为了十二香奔波,臣女怎能独自离开?况且未来虽好,却没有长安的沉香,没有‘合香居’的学徒,更没有与臣女并肩作战的人。”
她拿起供案上的“麝香”瓷瓶,递给唐玄宗:“这‘麝香’是长安十二香的最后一味,陛下带着它迁都蜀地,待日后平定叛乱,回到长安,臣女再为您调制一炉完整的十二香,让您再闻闻盛唐的味道。”
光幕彻底消失,殿内只剩下十二香的余韵。唐玄宗接过瓷瓶,看着苏合香坚定的眼神,忽然老泪纵横。他转身走向殿外,龙纹袍角不再飘动,却多了几分决绝:“好!朕便信你一次!朕会带着大唐的百姓活下去,等叛乱平定,朕在长安等你复原十二香!”
阿罗憾松了一口气,走到苏合香身边,低声道:“你刚才若是真的带陛下走了,恐怕……”
“我不会走的。”苏合香打断他的话,望向殿外渐亮的天色,“萧策还在等我,长安的百姓还在等我。况且时空通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我若真的用它来逃避,才是对这盛唐最大的辜负。”
殿外传来萧策派人送来的消息,叛军暂时被击退,迁都队伍已在朱雀门外集结。苏合香拿起供案上的十二香瓷瓶,对阿罗憾道:“走吧,我们该出发了。等我们再回到长安时,一定要让这十二香的香气,重新洒满这座城池。”
阿罗憾点头,两人并肩走出含元殿。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迁都队伍的火把在街道上连成一条长龙,萧策身披铠甲,正站在队伍前方等候。他看到苏合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笑意,快步走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肩上:“夜里凉,小心着凉。”
苏合香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铠甲的冰凉,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抬头望向长安城的天际线,心中默念:长安,等我们回来。
远处的叛军营地中,安禄山正看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密信上是杨国忠派人送来的消息,说唐玄宗已决定迁都蜀地,长安城内人心惶惶。他将密信扔在火盆中,对身边的副将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力攻城!朕要在唐玄宗离开长安前,将他的江山彻底踏碎!”
火盆中的密信渐渐化为灰烬,火星溅起,落在地上,如同一颗颗即将燎原的火种。长安城的命运,就在这乱世的烽火中,悄然走向未知的未来。而苏合香与萧策,也将带着长安十二香的希望,在迁都的路途上,迎接更多的挑战与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