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甘堕落(1 / 2)

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赵秀,在县城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碰了几天的壁。她去饭馆应聘服务员,端不动盘子也拉不下脸笑;想去工厂当女工,嫌累嫌脏而且人家嫌她没技术;就连去给人当保姆,她也根本不会做家务。

残酷的现实将她曾经所有的骄傲和依仗都击得粉碎。她除了精心保养出来的漂亮脸蛋和还算窈窕的身段,真的一无是处,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

饿了两天肚子,蜷缩在廉价旅馆散发着霉味的床铺上,赵秀看着镜子里那张即使憔悴也难掩艳丽的脸,一个念头浮了上来。

既然……既然什么都干不了,既然已经烂到了泥里,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她想起了偶尔路过时,看到的那些在夜晚闪烁着暧昧霓虹的歌舞厅、酒吧。那里面的女人,穿着暴露,陪着男人喝酒唱歌,就能轻松拿到大把的票子。

以前,她对那种地方和那种女人是嗤之以鼻的。可现在……她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感受着胃里灼烧般的饥饿感。

“反正……我也不能生了……”她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破罐破摔的冷笑。不能生育,在这个行当里,反而成了“优点”,少了麻烦,也彻底断绝了她对正常家庭的最后一丝幻想。

来钱快,能活下去,这就够了。尊严?脸面?算了,那是有钱有势的人才配讲的东西。

第二天晚上,赵秀翻出箱底最后一件还算体面、领口开得稍低的连衣裙,对着镜子仔细地描眉画眼,用廉价的脂粉掩盖住脸上的憔悴。她看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带着风尘气的艳丽女人,眼神麻木,没有一丝波澜。

她走进了县城里一家规模不小、鱼龙混杂的“夜莺”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迷幻旋转的灯光,空气中混杂着烟酒和廉价香水的味道。男人们投射过来的、带着赤裸欲望的目光,像黏腻的触手,让她本能地感到恶心,却又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僵硬媚俗的笑容。

酒吧妈妈桑上下打量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经验老道的评估:“新来的?模样倒是不错,就是放不开。我们这儿,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让客人高兴了,小费自然少不了。懂规矩吗?”

赵秀僵硬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试试吧。”妈妈桑随手给她指了个卡座,“那边几位老板,去陪着喝几杯。”

赵秀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走向那片充斥着喧嚣和欲望的阴影。她知道,从她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赵家小姐就彻底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靠着皮囊和虚假笑容,在泥潭里挣扎求生的行尸走肉。

她坐在那些脑满肠肥的男人中间,强忍着不适,任由他们的手在自己身上揩油,听着他们粗俗的调笑,机械地喝着杯中辛辣的液体。就这样一张张钞票都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很快就在“夜莺”酒吧混得风生水起,成了小有名气的头牌。男人们为她一掷千金,争风吃醋,那些曾经让她鄙夷的钞票,如今如同流水般涌入她的口袋。

来钱太快,太容易了。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赵秀就搬离了那个廉价的旅馆,在县城新开发的一片还算体面的住宅区,租下了一个宽敞明亮、带独立卫生间和厨房的单元房。她甚至仿照以前家里的样子,添置了时兴的沙发、立柜和一台黑白电视机。

一个人住,终究是不习惯的。她想起了以前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种被人伺候的感觉。于是,她通过酒吧妈妈桑的介绍,雇了一个从乡下来城里找活干、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做保姆。

“以后,你就负责打扫屋子,做饭,洗衣服。”赵秀穿着新买的丝绸睡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用带着命令的口吻对局促不安的保姆说道,仿佛又找回了几分昔日赵家小姐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