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道血痕溅上博蒙德的护腕时,公爵没有擦拭脸上的血点,反而提著滴血的战斧走向平台中央。
狂风突然掀起,身旁教会修士为他披上的斗篷,露出背后用银线绣的七芒星一真是象徵著维斯特洛七神信仰的七芒星,七神庇佑信徒,却唯独不宽恕贩卖同信七神信徒的墮落之徒。
而另一边的学士也为他递过来了一本铁王座制定的七国律法,维斯特洛不许奴隶的存在。
“风暴地的诸位领主!”他的声音穿透风声,“你们今日所见,不是屠杀,是审判!”
戴蒙注意到贾斯皮威尔德立刻翻开捲轴记录,而伊斯蒙伯爵的手也正在无意识地摩挲著剑柄。
“这些败类用同胞的血肉换取奴隶贩子的金幣,”博蒙德的战斧指向东方,“他们以为破船湾的迷雾能掩盖罪行,以为三表子王国的舰队能庇护他们!
但他们忘了,铁王座和我们风暴地的律法就写在我们风息堡的刑台之上,就刻在我拜拉席恩家的战斧上!”
他突然转向戴蒙的方向,虽然没有直接点名,却让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近日有人说,真龙踏足风暴地是为了肆意挥洒龙焰。但你们都看见了,这位年轻的坦格利安真龙用龙焰焚毁的不是城堡,是枷锁;用剑斩断的不是盟约,是罪恶!”
盖蕊悄悄握住戴蒙的手腕,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革手套传来。戴蒙看见乔汉娜眼中再一次难得地泛起泪光,这次却不是悲伤。
“从今日起,”博蒙德的声音陡然严厉,战斧重重砸在黑石上,迸出火星,“任何与三女儿王国交易领民者者,等同於通敌多恩!”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史文伯爵猛地抬头,伊斯蒙伯爵脸色惨白如纸。要知道在与多恩世仇的他们风暴地,“通敌多恩”这四个字或许就意味著封地被剥夺、家族遭流放,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你们是以为我老了但是我告诉你们,我今年才四十多岁,还正直壮年,还能挥的动手中的战斧,亲手处决忤逆之人!”时年四十六岁的博蒙德公爵环视全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或许还是你们以为风息堡的城墙已经挡不住狭海的风浪可风息堡早已在风暴中屹立数千年,区区狭海对岸的微风,就岂能撼动我们了吗风暴地的勇士们!”博蒙德公爵举起战斧直指天空,“告诉你们,只要我们拜拉席恩家和你们还有一人站在风息堡上,咱们风暴地就容不得奴隶贩子的脏钱!谁敢触碰这条底线————”
就在公爵停顿的瞬间,远方突然传来一声龙吟。
戴蒙轻轻挥手,黑火剑出鞘高举头顶,风暴席捲,將他的大红披风翻滚起来,宛如天神下凡,征服者在世。
空中云层滚动,贪食者不知何时盘旋到了风息堡上空,巨大的黑影將广场一半区域笼罩在阴影里。
“————那么要么面对我手中先父传下的双刃战斧,”沉吟过后,看著空中的贪食者和人群前意气风发的戴蒙,博蒙德的声音与龙吟交织,“要么就去面对坦格利安家族真龙的烈焰审判!”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云层恰好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利剑般刺破阴霾,照亮了平台上的血跡与博蒙德胸前的雄鹿徽章。
戴蒙自然是明白这场处刑的真正用意—这不只是惩戒罪犯,更是博蒙德在向所有诸侯宣告:风暴地与坦格利安的盟约,比风息堡的岩石更坚固,铁王座的七国律法不允许然后人私自践踏。
仪式结束后,诸侯们如潮水般退去,每个人经过戴蒙身边时都恭敬行礼,连最傲慢的史文伯爵也不例外。
乔汉娜走到博蒙德面前,深深屈膝:“大人,感谢您让正义照进了破船湾的迷雾。”
老公爵难得露出温和神色,用没沾血的左手扶起她:“孩子,风暴地的正义从不缺席,你更应该感谢我们的小戴蒙殿下,当然我大概是能看出你的想法。加油孩子,我们风暴地女儿不比其他人差。”
还不等乔汉娜反应过来脸红起来,他就大笑著转向戴蒙,战斧上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现在,该再尝尝我们风暴地的美酒了。”
风息堡的宴会厅里,壁炉火光跳跃。博洛斯正缠著戴蒙演示昨日比武的招式,却被父亲用一个眼刀制止。
当麦酒被倒进银杯时,博蒙德突然敲了敲杯子:“有件事我一直没说,乔斯琳昨日从君临来信,她这次很直接——————”他看了眼戴蒙,“她说希望你这次回去能称她一声母亲”。”
戴蒙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窗外的狂风不知何时已停,月光透过拱窗洒在石地板上,像一条银色的河流。
“我会的,”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像中平静,“等回到君临。”
博蒙德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举起酒杯:“为真龙与雄鹿!”
“为正义与风暴!”眾人齐声回应,银杯碰撞的脆响在大厅迴荡。
戴蒙饮下麦酒时,尝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
他望向窗外,贪食者正棲息在风息堡最高的塔楼顶端,龙鳞在月光下泛著幽蓝光泽。亚丽河文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风暴过后,总会留下新的痕跡。”
他知道,今日风息堡的血跡与誓言,终將在未来的烽火中,成为改写歷史的一道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