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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联姻与政局(3万)(1 / 2)

第148章 联姻与政局(1.3万)

在做下了决定后,瓦西里没有任何犹豫,召集起了可以招来的一切力量,向著加兹拉而去。

一时间,街道上出现了比阔阔真可敦示威时还要庞大得多的骑兵队,而且其构成十分复杂:北方风格的罗斯人、十字军骑士打扮的拉丁人、还有那些拜倒在十字架之下的蒙古人。

这支规模庞大的骑兵在把巴格达街道整得鸡飞狗跳之余,还使得人们投来惊惧的目光,甚至还传出这是巴格达政府又要对某地进行清洗。

恐慌的气氛就像瘟疫在人群中传播,即便是志费尼与万家奴全力闢谣,都未能阻止其宛如野火蔓延。

最后,他们甚至不得不封锁城市,以阻止谣言的无秩传播。

但即便如此,谣言还是传出去了,而且像是野火一般在枯黄的草原上四处奔跑,在伊拉克各地都製造了极大恐慌。

不过,这就不是瓦西里所在意之事,他更关心那位失列门围困阔阔真的队伍。

“其实大部分都是乔治亚人与亚美尼亚人。”提及此处时,雪泥台的表情满是不屑,“失列门那傢伙虽然冒失而愚蠢,但也知道避嫌,若是直接用这些蒙古人,事情一旦失败,可就连推卸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调来了这些高加索基督徒,让他们来当替死鬼。”

“但是,他也就这点聪明,事情真有人要追究,可不是找几个高加索领主当替死鬼便可以解决的,他以及他背后的主子恐怕都要出不少血。”

乔治亚人与亚美尼亚人,瓦西里知道他们,这两个组群是蒙古人在西方最重要的附庸。

在旭烈兀的征战中,正是这两个高加索民族提供了征服大军中主要的步兵,他们在美索不达米亚与敘利亚都留下了的征战的痕跡,可以说有蒙古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他们的存在。

比如在加兹拉边境上与马穆鲁克掌握的敘利亚对峙的堡垒里,不少驻扎的士兵都是乔治亚人或亚美尼亚人。

若是没有这些高加索人,汗国本就四面漏风的防线怕不是更漏风了。

但也正是因此,瓦西里感到了奇怪。

按理来说,这也是蒙古人的重要附庸,这些人力大不里士都极其重视,怎么就被一个蒙古贵族驱使来做风险如此大的私事。

“你说这个啊。”面对瓦西里的疑问,雪泥台不是很在意,瓦西里有这个疑问很正常。

“由於西征的人力与物力徵集,还有关於北方的战爭,前段时间高加索领主中爆发了一场叛乱,虽然最后叛乱以失败告终,但不少人还是依靠他们在伊朗军政府的关係想办法让这事过去了。那么,当伊朗军政府的直系继承人提出要求,他们即便知道其中风险,又怎么可能不从呢”

“叛乱这场叛乱是怎么回事”

这让瓦西里很是惊奇,其中的门道他可是一点都不明白。

原因很简单,这几年汗国各处边疆隨处可见叛乱,即便他有意收集相关信息,也不可能每件事都了解。

更何况,这还是发生在汗国腹地的叛乱,消息封锁更是严密。

他是知道高加索有过叛乱,但是由於规模闹得並不大,所以也没有有意了解,对里面的根源可真不知道。

“嗨,一些高加索领主认为萨莱做他们的领主更合適,就像是以前萨莱控制通过军政府控制波斯那样,他们还认为大不里士的统治必然不稳。所以,就做出了选择,只是这个结果不是很美丽罢了。既然如此,除了逃亡北方,那就只有各显神通。”

瓦西里也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起了和阿八哈的交谈。

真是的,了解的信息越多,越能明白这个初建的汗国局势是多么不稳了。

他也越发理解为何阿八哈急著推动对马穆鲁克的战事,甚至不惜为此跑去信德那地方,招揽当地的野蛮民族。

作为板上钉钉的汗国继承人,他当然要尽全力解决未来將会成为一个个挑战的问题。

“那雪泥台大人,他们具体的数量呢”

瓦西里接著问道,他可没有忘记提及此事的根源,可是搞清楚敌人的数量。

“大致有两到三千人吧。”雪泥台微微沉思说道,“你带来的人肯定足够了,而且你还可以和那个伊什的人马会合。”

“看来您很清楚我和伊什之间的关係啊。”

雪泥台的话並不让瓦西里意外,以他展现出来的水平和资质,不知道此事才是怪事。

瓦西里也盘算了手上的力量:他本部的罗斯骑兵、于格留下的拉丁骑士、还有万家奴的聂斯托利派蒙古骑兵,加上正在等待的伊什的人,確实是足以压倒敌人。

他对完成既定的目標信心更加充足。

当瓦西里一支规模如此庞大的骑兵在大地上穿行,自然无人敢阻挡。

在摩苏尔会合了伊什的人马之后,总兵力更是直接来到了三千。

伊什在摩苏尔这些日子直接成为了加兹拉的无冕之王,就像是他在巴格达一般。不过与瓦西里不同的是,聂斯托利派部落们对伊什的权力不是很服从,但他的到来补齐了这一块。

在听到瓦西里的名字,城市、平原与山区里的聂斯托利派部落拿出了他们的精锐,爭取在瓦西里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同时,他们还带来了关於失列门军队的確切消息:这支来自汗国左翼的军队大致有三千人,大部分都是高加索基督徒,蒙古人的数量非常少。

部落们提及他们时都是满脸的嫌恶,这群人的作风非常蒙古,可以说是走一路抢一路,直接製造了一条无人区。

碍於他们的身份,部落根本不敢做什么,只能老实接受抢掠,但现在瓦西里领头组织围攻,那就另当別论。

然后,隨著瓦西里的队伍前进,加兹拉沿途各地的阿拉伯部落骑兵也纷纷匯聚而来。

不同於伊拉克,瓦西里在此可是曾活动半年,在当地阿拉伯部落中积累了不少名望。南方的消息传来,更是使得他们名声达到了巔峰。

所以,得知了是他的队伍,这些部落成员们或是为了荣耀,或是为了財富,或是单纯为了討好,就纷纷加入他的队伍。

在如此顺利的局面下,瓦西里得以来到了阔阔真被包围之地。

只不过,营地与包围的大军还未能出现在眾人眼前,一阵喊杀之声就从远方传来。

“长生天啊,看来失列门已经迫不及待了。”

雪泥台脸上闪过紧张的神色,但也只维持了一瞬,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喊杀还是件好事,“但好在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哈,额本来还打算与这位谈谈,现在看来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瓦西里的语气里满是感嘆,若是可以,他还是不想那么早和汗国左翼展开衝突—一即便那是早晚的,但能够拖一日就拖一日。

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击溃眼前的敌军,把那位阔阔真可敦从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救出来。

“伊什,带著你的人去左翼,我需要你的人击溃他们,但是不要太多杀戮,只是驱赶即可。阿列克谢,带上所有部族骑兵去左翼,按照我和伊什说得来。”

“遵命!”

伊什与阿列克谢同时大喊道。

尤其是阿列克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要在战场上表现。

瓦西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阿列克谢,说实话,他现在的状態有些太狂热,让瓦西里有些担心。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若是不让阿列克谢上阵廝杀,他的症状怕是会更严重,此前把骑兵队拉回来那次,已经让阿列克谢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

“雪泥台大人,你要加入吗”瓦西里看向了蒙古老人,“接下来也是场激烈的廝杀呢,您要是————”

“我虽然老了,但是远没有到无法上阵砍人的地步。”雪泥台从马鞍上捞起了骑弓,把它拉得宛如满月,使得四周一片惊嘆,“我也忍了有段时间,瓦西里大人,就让我好好发泄一番吧。”

“那您就请便吧。”

瓦西里虽然如此回復,但还是招来自己的侍从,在他耳边耳语了什么,接著伊凡就去找来两个可靠的人充当雪泥台的护卫。

这位老人虽然展现出一副征战之士的样,但瓦西里可不能放著他去廝杀。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位若是没了,肯定会对自己和阔阔真可敦的接触造成很大负面影响。好在这位老人很是通情达理,对瓦西里安排护卫的行为欣然接受,没有说什么这是侮辱他之类的话。

在安排好了阵线,眾人便向著廝杀传来之处而去。

没有多少时间,一处战场就出现在了眾人眼前:

一支主要穿著鳞甲与锁子甲,带著锅盔的高加索军队正在围攻一座蒙古营地。

这些高加索人的装备很是有趣,同时混杂著东方与西方的风格,满满东方气质的重骑兵与乍眼看去的拉丁骑士在一同前进。步兵就更是如此,尤其不少人脑袋上还裹著头巾。

不过,他们的围攻显然颇为狼狈,在那座营地中央的木塔上,有一个身影正在不断弯弓搭箭。

每当箭矢射出,就有人应声倒下,哪怕是举著盾牌,穿著甲冑,也会被那位神射手射中薄弱处。

虽然隔得很远,瓦西里没能看清楚那人,但是他有种感觉,那人正是他此行的对象——阔阔真可敦。

接著,瓦西里看向高加索人包围圈的后部,没多少时间就发现一支蒙古骑兵正在观战。

在华贵的伞盖下,几个蒙古贵胄正在享受用奴隶捧至头顶的坚果,蒙古护卫们则用他们警惕的黑眼睛看著四周,寻找一切可能的敌人。

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失列门,这一切阴谋的主导者。

看著他们,瓦西里突然想到穿越大草原时包围他的蒙古人,那些蒙古贵胄也是这种姿態看著身处包围圈里的他。

这使得一股无名火突然燃了起来。

然后,瓦西里突然想到一个点子,使得他嘴角下意识上扬的点子。

“我们要修改一下计划。”瓦西里看著那座伞盖,努力压抑情绪,“你们继续原计划,阿列克谢,我把蒙古人加强给你,我要亲自突击失列门。”

“你是打算”

雪泥台听瓦西里的话语眼皮一跳,他已经意识到了瓦西里的想法。

“既然那个失列门打算让这些高加索人当替死鬼,我想他也不会很容易承认自己来过吧。”瓦西里的嘴角终於上扬,“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噁心他一下,把他追杀一番。”

“哈哈哈,瓦西里大人,您可真是个天才。”

雪泥台显然对瓦西里的选择很是开心,他已经弄明白瓦西里的想法,也可以想像失列门会多么噁心。

瓦西里如此也不是单单因那突然燃起的无名火,既然已经要得罪失列门,那为什么不得罪狠一些呢

反正他到此处解围,都意味著自己必然收穫来自绰儿马浑之子的仇恨。

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得罪得彻底,还能获得一些名声。

而且,这位绰儿马浑之子不管怎么说,也都太年轻了。瓦西里十分怀疑汗国左翼那批人是否会真的全然服从他—既然如此,那得罪他的成本可就更低。

当来自南方的大军出现时,围攻的人马自然也注意到。

但他们下意识没有当这是一回事,汗国左翼在此办事,哪儿有什么人敢参与进来。此前有几队人前来,也只是躲在附近的山坡上观战,接著就离开了。

所以,当箭矢落在他们头顶时,高加索人是惊愕而不知所措的。

阿列克谢射出重箭头的箭矢,看著它穿透不远处头戴锅盔的亚美尼亚脑袋,心中一直堆积的压力消散了些许。

而其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犹豫,立即送出了第二根箭矢,这次射穿了乔治亚人的肩膀,让其惨叫著倒下。

也是在此期间,他的战马已经將要衝入敌阵。阿列克谢把骑弓一丟,提前拴好的绳子束缚住了下落的弓箭,他的长剑也隨之拔出。

高加索人对这突如其来的骑兵没有任何反应与准备,转身欲逃的士兵在转之间就被砍倒,鲜血瞬间洒落一地,在地上血流成河。

而在阿列克谢之后,更多的骑兵鱼贯而入,高加索人的战线连一秒钟都没能维持,就瞬间土崩瓦解。

更要命的是,这股骑兵的汹涌潮流正在向著整个围攻部队扩展,他们左右同时开弓,所至之地出现的是一片接著一片的崩溃。

高加索人根本没想到他们会遭到袭击,因此没能做出任何反应,所以在瞬间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任谁都看得出来,战局已经维持不下去,高加索领主们也纷纷拋弃了部下,加入了逃亡的行列—一尤其是看到把他们招来的蒙古主子也在逃窜时。

而在另一边,瓦西里廝杀得也非常开心。

对瓦西里的急袭,失列门是根本没有预料的。

在年轻的蒙古权贵看来,即便有人前来解围,也只是袭击用来做个遮掩的高加索人,结果没想到不讲规矩的瓦西里直接袭击了他。

隨著刀剑划过,瓦西里又砍倒了一个蒙古护卫。这次,这种亲临一线的感觉让他很舒服。失列门的扈从们为了保护他,正在前仆后继的冲至瓦西里和他的亲兵面对,用生命拖延著时间。

只不过,他们的生命不可避免的飞速消散,接二连三的倒地死去,失列门距离死亡也越来越近。

至於失列门本人,那就只能臥在马上,发誓一定要瓦西里为现在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本来打算与瓦西里拼杀一番,结果看到对面的规模,这个想法立即就在他的脑海中被熄灭,他是勇武不是傻,这要是迎上去,自己只有被砍死的命运。

接著就跑得更加厉害,马鞭挥舞得也更快,生怕落在后面。

要是被瓦西里杀掉或俘虏,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面对逃跑的失列门,瓦西里在杀光了他的忠诚扈从之后又简单追了一阵,让这位具有深厚根脚的青年狼狈的逃了好一阵,才收兵归去。

看著那顶倒在地上,无人在意的华贵伞盖,想起失列门仓惶逃窜的背影,瓦西里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连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畅快。

事情能够发展得如此顺利,真是太好了。

但是,他没有鬆懈心神,他可没有忘记。接下来要去见的是阔阔真可敦,与她打交道,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正当瓦西里回归时,在营地方面的战斗已经结束。

部队严格执行了瓦西里的命令,在击溃了高加索军队之后,就没有再造杀戮,而是驱赶了他们。

没有多久,这些乔治亚人与亚美尼亚人就跑得没影。

不过熟悉这片土地的人都看得到他们的命运:对加兹拉各地的部落来说,这些被打散的士兵不正是现成的奴隶吗

每次大战之后,他们可是没少这样做呢,都抓奴隶抓得非常开心。

虽然瓦西里不允许他们这样做,但不影响他们偷偷做。而且不少人与这群人还有血仇,正好要借著机会了结仇恨呢。

於是部落骑兵们纷纷告辞,跑去抓奴隶了。

至於其他人,他们在收敛完战场上为数不多的尸体后,就纷纷各自找了地方休息。他们没有靠拢蒙古人的营地,这也是瓦西里提前下达的命令,与那位可敦接洽之事,最好好事他亲自处理。

阔阔真可敦此时则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这是奴隶搬来的,现在正揉著手腕。

在被围攻时,阔阔真亲自爬上了塔楼,在上面不断射箭。

在她优越的箭术下,敌人来多少倒下多少一她可是从未放鬆箭术的练习。

不是没有人想把她射下来,但是失列门下了死命令,绝不能把阔阔真怎么样。

於是,这就给了阔阔真全力施展的机会。在她的箭术之下,敌人的攻势被阻滯了好几次——一个能够毫无顾虑全力施展的神射手是极为恐怖的。

若非如此,他们早就衝进了营地,阔阔真也已经被抓了起来,然后被送进了失列门的帐篷,她的所有產业也就归了这个人。

不过,虽说围困已解,但是阔阔真的心情依旧低沉。

此事她若不立即报復,那么同类事件肯定会络绎不绝,根本看不到结束的可能。

但是,对於汗国左翼出身的失列门,她又能做什么呢

即便是叔父,面对左翼也必须尊重其意见。

更何况,阔阔真可不信这事后没有哪个左翼首领要束木的事。

汗国的顶级权贵加上爭夺汗位的皇子之子,阔阔真纵然已是无人敢惹的人上人,面对这两人也是不够的。

她多久没体会到这种无力的感觉了阔阔真询问著自己,她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她也是这般无力。面对世界的重压,连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此后虽然走上了正確的道路,克服了种种困难,但是和今日比起来,这些都显得是那么渺小,显得她是那么无力。

阔阔真想要哭出来,她为了自父母与丈夫继承而来的一切努力至今,她认为自己只要强大起来,就可以不惧任何挑战。

但是在今日,世界再次展现了它的残酷。

可敦忍住了哭泣,她是可敦,她绝不能哭出来,一个哭泣的人无法领导宫帐。

不过,也正是此时,一个让阔阔真熟悉而亲切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不是別人,正是雪泥台,对阔阔真意义重大的长辈。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係,但是在阔阔真看来,这就是她的爷爷,若非是他,自己和母亲早就不知道死在草原什么地方,而不是现在博得了这一切。

“事情终究还是走到这一天了。”雪泥台脸上掛著无奈的苦笑,“我想,阔阔真大人,就按照阿八哈殿下的安排来吧。”

“呵,那个自以为可以操纵身边一切人的傢伙最终还是成功了。这该死啊,真想要看到他失败的那天。”

阔阔真的语气里也是无奈,但在她的脑海里,却开始想起瓦西里追逐失列门的英姿。

对几乎要绝望的她来说,那一幕就像是神灵赐予的恩典。

再次回想起来,阔阔真不由得握紧了掛在胸口的聂斯托利派十字架。

但是,她也是无奈的。同时,內心也燃起了熊熊烈焰。只不过,这是针对阿八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