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商户被她敲诈,倾家荡产。
如今见老鸨龚波落得这般下场,纷纷围上来,有的扔菜叶,有的骂脏话,还有人要动手打她。
陆云许知道,百姓们会让她尝到比死亡更痛苦的滋味。
处理完落霞镇的污吏与老鸨龚波,陆云许没有停留。
他的身影消失在落霞镇的街巷中,径直朝着黑风寨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周身的灵力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只待在山贼的巢穴中,彻底爆发。
黑风寨盘踞在深山之中,寨门由巨大的木头制成,上面钉着铁钉,还挂着几具风干的尸体 ——
有的是过往的商客,有的是反抗的村民,尸体早已干瘪,透着阴森的气息。
寨内传来山贼的喧哗声,夹杂着女子的哭泣与孩子的啼哭声,声音断断续续,却清晰地传到了陆云许耳中。
显然,他们又劫掠了过往的商客,还掳来了女子与孩子。
陆云许没有废话。
他双手结印,催动《白虎攻杀术》,淡金色的剑气从掌心涌出,如同惊雷般劈向寨门。
“轰隆”
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劈成两半,木屑飞溅,尘土飞扬。
陆云许如同天神下凡般闯入寨中。
山贼们见状,纷纷拿起刀枪反抗,有的嘴里还喊着 “哪来的疯子,敢闯黑风寨”,可在陆云许的灵力面前,他们不过是蝼蚁。
有的山贼刚举起刀,便被剑气斩成两段;
有的想从背后偷袭,却被突然升起的土刺贯穿身体,鲜血顺着土刺往下流;
还有的想跑,却被《阴月大法》的寒气冻结成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惨叫声、求饶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陆云许穿梭在寨中,目光冰冷,手中的沙灵剑沾染了鲜血,却依旧锋利。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山贼 ——
这些人,每一个手上都有命案,每一个都该死。
寨主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身高八尺,手持一把大刀,修为达到了后天巅峰,在凡俗中也算是个高手。
他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红着眼冲上来,大刀带着风声劈向陆云许:
“小子,我要杀了你!”
可他在陆云许的面前,连三招都撑不住。
陆云许侧身避开他的大刀,手中的沙灵剑顺势刺出,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寨主的身体僵在原地,大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陆云许,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嘶吼着说道:
“你…… 你会遭天谴的!”
陆云许拔出剑,擦去剑上的血迹,语气冰冷:
“天谴?我就是你们的天谴。”
寨主的尸体轰然倒地,寨中的山贼也渐渐被清理干净。
陆云许站在寨中,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却没有丝毫动容。
随后,陆云许朝着寨主居住的主帐走去。
主帐简陋却宽敞,中央摆着一张玄铁铸就的宝座,与周遭的粗糙陈设格格不入 ——
而宝座之上,竟铺着一袭七彩流光的锦袍。
日光透过帐帘缝隙洒在上面,龙鳞纹路间似有灵力流转,领口绣着衔珠应龙,龙角峥嵘,爪握祥云,下摆垂着的银丝流苏上,还缀着三枚青铜纹扣,刻着 “四圣?离火” 字样。
陆云许瞳孔微缩,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
他获得的四圣宗传承记载:
四圣宗鼎盛时,麾下有百衣战将,每人皆有专属传承袍服。
其中应龙袍在百衣战将中也是极为靠前的。
上古时期,应龙本是天空霸主,能呼风唤雨、执掌雷霆,其残魂被封印于袍中,不仅能助持有者引动天地灵气,更可让人感悟应龙之力、引动应龙势 ——
那是一种蕴含霸主威严的灵力气场,可震慑妖兽、压制邪祟,更承载着 “守境护民” 的战将信念。
可眼前这袭应龙袍,却被一个劫掠百姓的山贼寨主当作坐垫,袍角还沾着干涸的血污,显然已被玷污许久。
陆云许伸手抚上袍面,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锦缎,便感受到一丝微弱却精纯的灵力,夹杂着一缕不甘的意念 ——
那是应龙残魂的余韵,似在诉说着被夺走传承、背离使命的愤懑,又似在渴求能有契合之人唤醒它的力量。
他心中一沉:
这寨主不过后天巅峰修为,根本无法引动这七彩应龙袍的灵力,想来这应龙袍定是他偶然所得,却只当是件名贵饰物,全然不知其背后的传承意义,更遑论感悟应龙之力、引动应龙势。
若是他可以引动应龙势,陆云许自认没有必胜的把握。
“暴殄天物,更玷污了‘守护’二字。”
陆云许低声呢喃,指尖灵力微动,将袍角的血污轻轻拭去。
七彩流光在他灵力催动下骤然明亮几分,似在回应他的动作,一缕极淡的龙威悄然散开,让帐外的微风都凝滞了一瞬。
他小心地将应龙袍从宝座上取下,叠好收入储物袋中。
这袍服承载着四圣宗的传承与应龙残魂的意志,不该埋没在山贼巢穴中。
若日后能遇见心怀正义、身负守护之责的人,将其托付出去,让应龙之力重归正途,才算不辜负百衣战将的遗志,也不负这上古应龙的霸主之魂。
收好七彩应龙袍之后,陆云许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在寨后的一间小屋里,听到了细微的啜泣声。
他推开门,看到几个孩子蜷缩在角落。
孩子们最大的不过十岁,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脸上满是污垢;
最小的只有四五岁,还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们看到陆云许手中的剑,剑身上还滴着血,顿时吓得大哭起来,有的往角落里缩,有的紧紧抱着身边的同伴。
陆云许的脚步顿住了。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剑身上的血迹还未干涸,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散去。
这些孩子,是山贼的后代。他们的父亲、兄长,都死在自己的剑下。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准则,作恶者的亲属,虽不必赶尽杀绝,却也不该留下隐患 ——
谁知道这些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像他们的父辈一样,记恨自己,成为新的山贼,继续劫掠作恶?
他举起剑,剑尖对着最前面的一个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是最大的,约莫十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伸出手,挡在弟弟妹妹的身前。
他的嘴唇在发抖,眼中却满是倔强,像一株在寒风中顽强生长的小草。
那眼神,让陆云许想起了李想 ——
当初在乱葬岗,李想也是这样挡在章欣莲的身前,哪怕自己吓得发抖,也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 我不是山贼!”
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几分坚定。
“我爹是被他们掳来的,他不愿意做山贼,他们就打他,后来还把他杀了。”
“我们只想回家,我们不想待在这里……”
陆云许的剑,缓缓放下了。
他想起自己的初衷 ——
他杀山贼,是为了给李想与章欣莲报仇,是为了让恶者付出代价,是为了守护无辜者。
可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没有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有选择自己的父辈,不该为父辈的罪孽买单。
他杀的是山贼,是污吏,是作恶者,而不是这些还未被污染的孩子。
“你们的家在哪里?”
陆云许的声音,缓和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孩子们听到他的话,哭声渐渐小了。
最大的孩子擦了擦眼泪,小声说道:
“我家在清河镇,我娘还在等我……”
另一个孩子也跟着说:
“我家在平安村,我爹是个猎户,他说会来接我的……”
陆云许沉默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银子。
他将银子分成几份,每份都用布包好,递到每个孩子手中:
“拿着这些钱,路上买些吃的。”
随后,他又取出一张纸,根据孩子们的描述,用灵力画出路线图。
“按着路线走,就能回到家。记住,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也不要学你们父辈的样子,要做个好人,好好生活。”
孩子们接过钱与路线图,看着陆云许的眼神,从恐惧慢慢变成了感激。
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钱和纸,对着陆云许鞠了一躬,然后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小屋,朝着山下走去。小小的身影在山林中穿梭,很快便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木间。
陆云许站在小屋内,看着孩子们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戾气渐渐消散,一挥手,无数道灵力附在孩子们身上——
这道灵力,可保这些孩子安全到家,若是他们以后作恶,这道灵力也会让他们承担相应的代价。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温暖。
他知道,自己或许无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或许无法彻底铲除世间的恶,但他可以守住自己的良知 ——
不滥杀无辜,不被仇恨吞噬,在复仇的同时,也为这黑暗的世间,留下一丝微弱的光明。
他转身离开黑风寨,朝着望仙城的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
他握紧怀中的还魂草玉盒,玉盒的温润透过布料传到掌心,心中的迷茫早已散去,只剩下坚定。
命运或许难测,或许充满了恶与不幸,但只要自己不放弃,只要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走,终有一天,能护住想守护的人,能逆转所谓的 “命途”。
落霞镇的故事,终究成了过往。
李想与章欣莲的名字,或许会被岁月遗忘,但他们的悲剧,却如同警钟,时刻提醒着陆云许 ——
变强,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需要守护的人,为了不让更多的悲剧,重演在这世间。
前路漫漫,陆云许的脚步,从未如此坚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