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石台边,拿起那株紫背天葵,目光灼灼:“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不仅要找到解毒之法,还要想办法,阻止裴昱册封!”
“如何阻止?”慕承瑾看向妹妹,眉头紧锁,“我们如今是通缉要犯,自身难保,如何能与即将监国的雍王抗衡?更何况,远在南疆,鞭长莫及。”
慕知柔沉吟片刻,脑中飞速运转:\"我们不能直接对抗,但可以借力打力。\"她的指尖在石台上轻轻划动,仿佛在勾勒一幅无形的棋局:
\"西疆节度使顾晏,野心勃勃,向来不甘屈居人下。若让裴昱这样军功显赫、手段强硬的皇子登基,他西疆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她抬起眼,眸光清亮如雪:\"但若是萧珩这个'活死人'继位就大不相同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皇帝,一个垂帘听政的皇太后,正是顾晏梦寐以求的局面。他完全可以借着'清君侧'的名义挥师东进,扶植一个便于操控的傀儡政权。\"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顾晏看到这个机会。\"慕知柔的声音压得更低,\"让隐羽卫设法将两份密信同时送到顾晏手中:一份是皇后郑婉仪先前与西疆暗中往来的证据,让他知道皇后走投无路的处境;另一份,则要暗示他,若能借此时机施压,或许能换来比皇后许诺的更优厚的条件——比如,扶持萧珩继位后的摄政之权。\"
她顿了顿,指尖在石台上重重一点:\"只要西疆陈兵边境,做出干预的姿态,裴昱的册封大典就不得不推迟。朝中那些老臣最忌惮边境生乱,届时定会以'国难当头,宜先稳边防'为由,阻止册立新储。\"
“你的意思是……”慕承瑾似乎抓住了妹妹的思路。
“哥,你还记得,我们离开前,青兰姨交给你的那枚‘隐羽令’吗?”慕知柔问道。
慕承瑾从贴身处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着奇异羽纹的令牌:“在此。这是调动慕家潜伏在最深处‘隐羽卫’的凭证,若非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隐羽卫是慕家先祖留下的最后保命力量,人数极少,但个个精锐,隐藏极深,连蓉妃和南疆王都未必清楚其全部底细。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之时!”慕知柔斩钉截铁:
“我们需要隐羽卫做两件事:第一,想办法将萧珩并非普通心疾,而是中了一种来自南疆、名为‘朱颜殁’的奇毒的消息,巧妙地透露给皇后郑婉仪!她如今痛失爱子,又被逼到绝境,一旦得知真相,必定会像疯狗一样死死咬住蓉妃不放!朝堂之上,后宫之内,必将再起波澜!”
“第二,”她目光锐利,“将蓉妃与西疆节度使顾晏暗中勾结、意图不轨的证据线索,散播给裴昱一派的敌对势力,或者……直接送到皇帝面前!裴昱即将册封,最忌惮的就是这种与外将勾结、动摇国本的大罪!只要疑心生起,册封大典就未必能那么顺利!”
这是一招险棋,也是一招驱虎吞狼的妙计。
利用皇后对蓉妃的恨意,利用皇帝对权臣勾结的忌惮,利用裴昱阵营内部的矛盾,从内部瓦解他们的势头,为大亓朝局引入新的变数,也为他们兄妹寻找解药、洗刷冤屈争取宝贵的时间!
慕承瑾看着妹妹,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激赏。他没想到,在如此绝境之下,妹妹竟能想出如此缜密而大胆的计划。
“可是……如此一来,必然会引发大亓朝局动荡,甚至可能引发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