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宇将赵刚推到身后，火钳往地上一顿，火星溅在怪物脚边，它果然瑟缩了一下。“灵泉水在我身上，有本事自己来拿。”他故意挺了挺胸膛，余光瞥见灶台上的油罐——那是白天刚领的煤油，整整一满罐。
怪物嘶吼着扑过来，速度比地狗子快得多，爪子带起的风刮得人脸生疼。杨浩宇侧身躲过，火钳横扫过去，烫在它胳膊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一股焦臭味弥漫开来。怪物吃痛，后退时撞翻了灶台，铁锅“哐当”砸在地上，里面的热水泼了一地，蒸汽瞬间弥漫。
“赵刚，倒油！”杨浩宇大喊着，用火钳抵住怪物的喉咙。赵刚手忙脚乱地抱起油罐，对着怪物泼过去，煤油顺着黑毛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滩。
怪物似乎没意识到危险，只是愤怒地咆哮，爪子一次次挥向杨浩宇的脸。杨浩宇看准时机，猛地将火钳往灶膛里一捅，再抽出来时，钳尖红得发亮，他迎着怪物的爪子扑过去，将火钳狠狠按在地上的煤油里——
“轰！”
火焰瞬间腾起，像条火蛇舔上怪物的身体，黑毛烧得噼啪作响。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里翻滚，身上的“王大爷”外皮很快被烧化，露出底下一团模糊的黑影，黑影在火中挣扎了片刻，渐渐缩成一团，最后“噗”地一声，化成了灰烬。
火灭后，知青点一片狼藉，地上只剩堆黑灰，灰里掺着几块碎骨头，和之前木盒子里的一模一样。赵刚瘫坐在地上，指着门口：“真……真王大爷呢？”
杨浩宇走到门口，捡起雪地上一块掉落的玉佩——那是王大爷常年挂在脖子上的老玉，上面刻着个“福”字。玉佩还带着体温，显然是刚掉落的。“他被藏起来了。”杨浩宇握紧玉佩，指尖传来玉的温润，“这东西怕火，更怕带着人气的物件，王大爷应该还活着。”
他看向黑风口的方向，雪似乎小了点，天边透出一丝鱼肚白。“天亮后，去沼泽边的老桦树林找。”杨浩宇将玉佩塞进赵刚手里，“这玉能引着咱找到他。”
赵刚捏着玉佩，突然想起什么：“那幕后的人……”
“他还会来。”杨浩宇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灶膛里的火又重新燃起来，映着他眼底的光，“但下次，咱不会再被动挨打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刀身的寒气混着烟火气，在晨光熹微中闪着冷光。雪地上，那串锯齿状的脚印已经被新雪覆盖，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杨浩宇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们不再是等待被保护的知青，而是能拿起武器，在风雪里守护彼此的人。
灶台上，那半块烤热的窝头还在冒着热气，麦香混着烟火气，在冰冷的空气里格外踏实。杨浩宇拿起窝头，递给赵刚：“吃点东西，天亮就出发。”
赵刚接过窝头，咬了一大口，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害怕，是觉得这窝头真甜。他想，不管接下来还有多少风雪，只要身边有这样的人，有这口热乎气，就啥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