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黄嘉柔心头。她因林霁尘有些激动了,还有受了沈月陶的刺激。
留着她,果然坏事。
“嬷嬷,安排人把她给我找来。”
周嬷嬷见她听进去了,缓了语气:“小姐,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信那贱人的挑拨,而是看清林公子的态度。他对您,对老爷,究竟是何心意?这才是关乎大局的关键。
沈小贱人,只是一只小蝼蚁而已,奴婢这就安排人把她寻来。”
黄嘉柔怔怔地听着,眼中的疯狂与怨恨渐渐褪去。是啊,她差点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沈月陶算什么东西?也配成为她和林霁尘之间的障碍?
她抬手往上擦掉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属于郡君的矜持与冷傲。
“嬷嬷说的是,是我一时气糊涂了。”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眼神变得锐利,“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她看向那几张被抚平的画像,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黄嘉柔重新换了装束,拿着那几张被抚平却依旧带着褶皱的画纸,再次来到了囚禁林霁尘的院落。
林霁尘见她去而复返,心中警惕顿生,面上却不动声色。
黄嘉柔脸上带着一种轻松愉悦的笑容,如小猫逗弄老鼠一般,将画纸背对着林霁尘,轻轻晃了晃。
“霁尘哥哥,你看我得了什么好东西?”她声音娇柔,实不似刚才那般尖锐,“方才有个有趣的妇人,拿着这几张画像四处寻人呢,说是找她失踪的相公……你说,好笑不好笑?”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观察着林霁尘的反应。
起初,林霁尘只是微微蹙眉,似乎不解其意。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画纸的边缘,布满了碳粉,辨认出那独特的、略带粗糙的画法时,他整个人猛地一震!
这种画法……他见过!在东宫时,沈月陶利用木炭画过嫌疑犯的模样。那种技法,与其他人都不同。
难道……
不等黄嘉柔将画纸转过来,林霁尘的脸色已经瞬间沉了下去。
“你看,画得像你——”
林霁尘之前的温和与克制荡然无存,眼中骤然迸发出锐利的寒光,甚至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气!
他猛地上前一步:“她在哪里?!是不是你抓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一点点击碎了黄嘉柔所有的伪装。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由白转红。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缓缓将画转了过去,近乎贴到他鼻尖。
一瞬间,林霁尘也终于看清了转过来的画像——炭火旁第一次喝着汤药微蹙眉的他……神态都被捕捉得如此自然,作画之人当时一定牢牢记住了那一瞬。
因为此后,他再未在她面前喝有些呛人的药汤时皱过眉头。
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被狠狠触动,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慌与心痛。月陶呢?
“你把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