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上拉链时,金属扣“咔哒”响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下次别来酒店了。”陈裕年忽然说,烟灰落在他深色的睡袍上,他也没拍。
“我在城西有套别墅,院子里种了桂树,这个季节该开花了,不如下次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林美娟已经走到了门口,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没应声。
门被拉开时,走廊的光线涌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截被剪断的线。
门合上的瞬间,陈裕年脸上的漫不经心就散了。
他坐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对面的红木桌前,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个巴掌大的摄像机。
按下播放键,屏幕里映出刚才的画面,林美娟垂着眼帘的样子,睫毛颤动的弧度,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他用指腹摩挲着屏幕边缘,嘴角勾起来:“这么乖的美人,怎么能放跑。”
这摄像机是他特意准备的。第一次没敢用,怕逼急了她,第二次却笃定——她不会闹。
像现在这样,连反抗的眼神都懒得给,才是真正“听话”的开始。
他把摄像机放回包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秘书小陈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陈总,这时候打电话,是有好消息?”
“算是吧。”陈裕年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窗帘一角,能看到林美娟的身影正走出酒店大门。
“林美娟这边已经顺了,你那边呢?董事长最近有没有松口?”
“放心吧陈总,”小陈的声音笑盈盈的,“我昨天给董事长送了他爱喝的龙井,他夸我细心呢。您这边一得手,我这边就加把劲,保管让您顺顺当当接过来。”
陈裕年看着楼下林美娟的身影钻进出租车,指尖在窗沿敲了敲,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好,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他又低头看了眼公文包。摄像机的棱角在包里顶出个轻微的弧度,像枚藏好的筹码。林美娟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好好计划计划。
林美娟坐在出租车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窗外的街景被拉成模糊的色块。
司机师傅开得不算慢,可她总觉得这路比往常长了许多,心里像揣着只雀跃的小兔子,咚咚地撞着胸口。
今晚,陈裕年特意为她挑选的酒红色的改良旗袍,领口滚着精致的珍珠边,走起路来裙摆会随着步子轻轻摆动,藏在里面的同色系内衣裤也是新买的,蕾丝花边透着点小女人的小心思。
车刚停稳,她就利落地付了钱,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楼道口。
掏钥匙前,她下意识地从包里摸出小镜子,对着镜子理了理被风吹得微乱的碎发,又抬手拽了拽衬衫的领口,确认衣着整齐了才满意地收回镜子。
指尖触到包里柔软的布料,她低头看了眼包口,旗袍的一角正安静地躺着。
她心里盘算着:这些东西今晚先放家里,明天带到公司去,一来怕被李振东看见又要问东问西,二来明天早上直接从包里拿也方便,省得临出门再手忙脚乱地找。
打定主意后,她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拧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