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林美娟连忙拒绝,生怕多聊一句就露了馅。
“我们同事顺路,会送我的。那我先挂啦,你早点回去吧。”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苍白的脸。
林美娟靠在墙上,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
欺骗李振东的话在舌尖打转,带着苦涩的味道——李振东是那么信任她,从恋爱到结婚,他总说“你做什么我都信你”,可她现在却用最拙劣的谎言骗了他。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背着丈夫去见另一个男人,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会想的事。
可现实就这么砸在了她头上,一边是不能被戳破的秘密和陈裕年的威胁,一边是丈夫的信任和安稳的家。
她站在中间,像被撕扯着,心里的纠结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陈裕年发来的定位。
林美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疲惫的决绝。
她理了理衣角,推开门走进夜色里,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这条路她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林美娟把那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纸袋紧紧抱在怀里,指尖几乎要嵌进光滑的纸面上。
纸袋很轻,里面的东西却像块烙铁,烫得她胳膊发僵。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却没心思理——刚才陈裕年在电话里说“礼物在纸袋里,记得换上”,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她没法拒绝。
出租车停在面前,她弯腰坐进去,报出酒店名字时,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她赶紧别过脸,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发呆。
那些熟悉的路灯、商铺明明和往常一样,此刻在她眼里却模糊又陌生,就像她现在的处境——明明走在熟悉的城市里,却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没底的深渊。
到了酒店大堂,她几乎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前台,然后硬着头皮走向电梯。
进了预订好的楼层,她没先去房间,而是拐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反锁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靠在门板上喘了两口气,才慢慢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套鲜红色的内衣,还有一件改良款的旗袍——丝绸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和开衩处绣着细密的缠枝纹,剪裁利落得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林美娟盯着那身衣服,手指悬在上面迟迟没动。
红色太扎眼了,她平时从不穿这么明艳的颜色,更别说这种能把身材曲线勾勒得一清二楚的旗袍。
可她知道,这不是“穿不穿”的选择,是“不得不穿”。
她闭了闭眼,快速换下自己的衣服。
丝绸贴在皮肤上时有些微凉,旗袍的拉链从背后拉到顶,腰腹处的收伸刚刚好,把她腰肢的纤细和臀线的弧度都显了出来。
开衩不算高,却在走动时会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带着点含蓄的勾人。
她走到镜子前,愣了好一会儿。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间还带着慌乱,可穿上这身衣服,竟生出一种陌生的妩媚。
平时在单位穿惯了西装套裙,在家是舒服的棉质家居服,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红色衬得她肤色更白,旗袍的挺括又中和了艳色的俗气,反而有种端庄里藏着风情的味道。
“好看吗?”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旗袍领口的刺绣,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再好看也是给别人看的,是被胁迫着展现的,像个被摆弄的木偶。
深吸一口气,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该面对的躲不掉,她整理了一下旗袍的下摆,又理了理额发,把那些慌乱和不情愿都压进眼底深处。
走出卫生间时,走廊里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她看着不远处那个标着房号的门,每走一步,心跳就重一分。
抬手准备敲门的瞬间,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