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刘洪昌端着三个热气腾腾冒着热烟的炒菜摆在了饭桌上,似乎是早有准备的弯了身站在一旁谦卑的说道。
“冯主任,赵干事,鸡汤还需要炖一会,您二位先试试菜的口感怎么样,要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多多指点。”
冯振东与赵雅分别拿起筷子逐个品尝了桌上的鱼肉与鸡肉丁,感受着入口的口感与味蕾的回馈,挑眉微挑,相互对视了一眼。
“不错,看来刘师傅的这三个拿手菜并没有让我们失望。”冯振东与赵雅满意的评价道:“我们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饭菜口味不会那么挑剔,只要刘师傅往后的菜品能保持这样就可以了。”
一个能够在工厂食堂里担任主厨,也许比不上一些着名的国营饭馆的寻常厨子,但在手艺方面也已经能够称作是过得去了。
毕竟在工厂里做饭,也没什么机会能频繁接触到精致菜品的材料用来练手。
冯振东本来也只是想着找个过得去的厨子当做私厨,解决他们夫妻两人下班之后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做饭的麻烦罢了。
“您二位抬爱了。”
“往后我会再接再厉,努力学习更多的菜品给您二位品尝。”刘洪昌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如果您二位有什么想吃的菜品种类,我尽快就去寻摸菜谱。”
“说到这个,刚好我爱人对川菜有些喜爱,至于菜谱嘛,我来解决。”
“刘师傅尽管以朋友身份来家里做客,多接触多尝试,用不了多久肯定就能练得炉火纯青。”
“那就麻烦冯主任了。”
“饭菜做好了,您二位趁热吃,我去厨房看看鸡汤!”刘洪昌简单的致谢过后就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了主屋,来之前他就已经在心里做了无数次假想。
一个厨子做完饭,东家品完了菜之后自然是要吃饭,他也不能在饭桌旁边一直待着看,尤其是冯振东与赵雅又是年轻人。
他一个厨子在旁边看着赵雅吃饭,那多不像话。
“态度很好,振东,我看以后咱们可以对外表明一下态度,过阵子他搬家过来也就能光明正大的上门了。”赵雅再次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眉宇之间满是笑意。
对这种有边界感又懂事的“朋友”不吝夸赞的说道:“我以前没少听说手艺好的厨师脾气都挺火爆的,他的手艺也许没有那些大师傅的好,但为人谦逊这一点就十分难得,手艺嘛,可以慢慢练,咱们也不是那种挑三拣四的客人。”
“是啊~”
“我会安排的,对了,他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回头你先别对他家里人有什么笑脸,该摆谱还是得摆谱,他那媳妇儿可不是什么好鸟。”
“我还等着给他换个安生的媳妇儿,省得回过头他耳根子一软,还得给他媳妇儿娘家求这求那的。”冯振东嘴角划起讥讽的笑容说道:“他比起傻柱也是不遑多让,要不是他还算是有点脾气的爷们,我都未必看得上他。”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赵雅夫唱妇随的点头回答道。
三十分钟后,在厨房里局促的坐在小马扎上等到鸡汤彻底炖好以后才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汤勺沾了一丁点鸡汤,随后放在随身携带的勺子里品尝了一口。
在尝了味道并没有问题才拿着一条毛巾端着盛有鸡汤的砂锅回到了主屋,细心的在门口通报了一句:“冯主任,赵干事,鸡汤好了。”
“进来吧,刘师傅,不用那么客套。”
在得到了允许以后,刘洪昌掀开门帘子才走进了主屋,把香气扑鼻的鸡汤盖子打开,放在了饭桌上。
“煮出来的鸡油已经被刮干净放在了厨房左边的大海碗里,您二位如果平日早上想吃面条的话,直接加点水加热就可以
“厨房里的卫生也收拾完了,您二位慢用,我就先回去了。”刘洪昌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瓶白酒往嘴里灌了两口,紧接着就故意倒了一丁点在手上,往衣领子附近抹了抹,嗅了几口身上布满酒气味道才放心的提出回家的意图。
他这副做派就是主动的避免了一些风言风语,毕竟他拎着东西上门,要是这么走出去,难免会有人会过多猜想冯振东与他的关系。
接下来他会来到轧钢厂上班,厨子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的,今后又还得时不时上门做饭,索性不如就装有两人见面投缘,两人对外以朋友身份相处。
他在屋里喝了酒,沾了一身酒气,谁要传出风言风语,抓到源头的时候就可以当做是澄清的一个说辞,事后再予以回击。
“刘师傅,厨房里有一个铝制饭盒,鸡油你就带回去吧。”冯振东摆手打断对方准备脱口而出的推辞解释道:“咱们搭伙吃饭嘛,你身上虽然有点酒气,但在加上一个饭盒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拿着吧,刘师傅,今儿个算是你请我们夫妻俩吃饭,我们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赵雅走到一旁柜子上拆开了一条牡丹烟,拿了两包放到了饭桌上。
眼见两人开口劝说,刘洪昌只能笑呵呵的抱拳致谢道:“那谢谢冯主任,谢谢赵干事,往后您二位也别叫我刘师傅了,我仗着年纪大一些,您二位就叫我老刘吧。”
“行。”
“那我就先回去了,您二位慢用。”
刘洪昌走出房门看着手上的两包甲级烟,心里也是感慨万分,这玩意他也抽过,毕竟甲级烟票并不是买不到,可在冯振东与赵雅手里拿到的意义并不一样。
今天试菜成功,临走的时候还拿到了“烟”作为辛苦费,那就证明今后他算是真正意义上冯家的“私厨”,有了这个身份,他只要好好干活,哪怕媳妇儿一家都靠着他养活。
未来的生活也会逐步的好转,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为柴米油盐发愁,生活也不需要过得那么拮据了。
..........
时间转瞬即逝,一周过后,十二月八号。
秦淮茹跟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贾张氏对簿公堂,经过一番掰扯以及争吵,双方在法院采纳了各式各样的证据与走访了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周围采纳了多人的口供。
经过判决,秦淮茹因丈夫意外身亡进厂接班之后就一直尽了作为儿媳妇与母亲的义务赡养了家中的婆婆与三个年幼的孩子。
即便是法院的工作人员在走访调查的时候听说了她前些天搞破鞋的不齿行为,对她此类行为有着鄙夷与瞧不起,也没有有失公准的偏向贾张氏。
作为儿媳妇她尽了义务一直以来尽心尽力的照顾了贾张氏三年多时间,还把为数不多的工资拿出三块钱交给她当做是养老费。
三个孩子上学的开销费用以及每年都置办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新衣服,不存在亏欠或是虐待了家人。
反倒是贾张氏这些年来对家庭没有太多的贡献,街道办工厂分派的纳鞋底与其余手工作业都没有好好的完成,一直以老养尊处优的在家里安心养老,说不上有过失,但也不是强行赶走秦淮茹的,独自霸占三个孩子抚养权的理由。
经过判决,秦淮茹身为贾东旭的妻子,得到了法院支持,认定贾家“房产”与丈夫抚恤金的继承权,但念在作为母亲的贾张氏年迈。
家里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所以贾家的财产被分割成了五份,五个人都享有继承权。
孩子的抚养权更是被一分为二,贾张氏声嘶力竭的争抢到了棒梗的抚养权,因为毕竟贾家的如今唯一的男丁要是跟着母亲秦淮茹,如果她改嫁之后势必会把孩子寄养在继父家中。
秦淮茹哪怕千般不愿意,也无法改变法院的判决,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要了两个闺女的抚养权。
同时也将家里的锅碗瓢盆,桌子板凳跟生活用品做了分割,连带着墙壁上的钟表跟那台新婚之前购买的缝纫机也被算入了家产当中。
由于两人都拿不出满意的价格给对方补差价,钟表与缝纫机全数被寄存在了德胜门的信托商行进行售卖,等售卖结束之后在按照份额进行分割。
“贾东旭抚恤金一共五百块钱,秦淮茹应得一百,贾当一百,贾槐花一百,其余两百块钱由张小花,贾梗继承。”
“名下一间私房,因考虑到秦淮茹目前名下没有居住地点,但考虑到如今你们双方争执不休的情况。”
“我们已经与南锣鼓巷街道办取得了联系,经过协商,给出了两种选择。”
“其一,改建贾家房屋,分为两半,你们双方一人居住一半。”
“其二,秦淮茹放弃居住权,可以让街道办代为转租出去或是张小花缴纳租金,按月支付两块钱房租给你。”法院的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判决书交给了两人。
婆媳二人坐在调解室里怒目相视着对方,贾张氏瞪着充满怒火的双眼,满脸怒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淮茹剥皮抽筋,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官司把贾家一分为五。
不光是把儿子的抚养费输了三百块钱出去,还把老贾当年买的这套房子给输了一半,被这个贱人抢了属于贾家的财富。
“我放弃住在贾家,我要租金!”秦淮茹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经过先前她废寝忘食的奔走与了解,已经早就得到了这个结论。
眼下她不光出了一口恶气,还能因为两个闺女的原因得了贾家一半的房产,彻底在城里站住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