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之前还有猜测,会不会五皇子称病是皇后刻意做出来的人设。
为的便是保护自己的儿子,将外来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也曾想过,或许五皇子是真的病了,不行了。
皇后所行,皆是打着五皇子的旗号,为自己谋权。
却不想,这儿子的病重,是她一手所为。
为了能够拿到皇位,所有的皇子,皇孙,尽是对手吗?
“那你揭开咏安王叛乱,又接近清欢?”
“总不能,母后让我死,我便去死吧。”周霁看向宋钰,
“想要活着,就只能在这夹缝之中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所以。
这表面三人夺权的戏码下还藏着一个黄雀?
宋钰看着周霁久久没有言语。
周霁将手中剥出的几颗栗子仁儿,放进一方干净的帕子上推到了宋钰那边。
宋钰垂头看了眼那栗子仁,突然向周霁凑近了些,
“你猜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周霁愣了一瞬,“什么?”
“皇后私心是为自己,但她想要当女皇,却并不容易。
想必拉拢朝臣皆是打着你的名义。
若是,你这个当儿子的在暗处来一招釜底抽薪,那皇后这些年的经营,可都为你做了嫁衣裳。
你是皇后的儿子,只要身体无碍,继承大统比二皇子可要名正言顺的多。”
周霁一时不知如何做出应对。
这人,不想她眼下的处境,竟是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寻了一条最容易成功的路吗?
周霁无奈的抬手,在宋钰凑过来的头额前轻敲了一下,
“若是能如你所言,游历各国,自由无束,谁乐意跟他们争这些。”
只是可惜,如果他放下这一切,待真正的周霁入土,那他便成了那个永远不可能活在阳光之下的人。
他没有理由,任由人谋害了性命,却无动于衷。
宋钰揉了揉额头,“金钏儿是怎么回事儿?”
周霁将金钏儿误打误撞看到了些不该看的,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事情说了。
若是一般的丫鬟,当即打杀了也无妨。
偏她是皇后遣来的女使,有关怀之意也有监察之责。
她当时或许猜不出什么。
若她将这些看似有些奇怪却又找不到头绪的事情和皇后说了,那假皇子的事情必然瞒不住。
于是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周霁干脆将那丫鬟的小情人留在身边做了个护卫。
同时他也派人盯着那丫鬟,确定没有口不择言的乱说,这才作罢。
只是不成想皇后会将人给了宋钰。
“之前你让遐思多次去景园送酒,就不怕被金钏儿撞到?”
周霁没说话。
碰到?若是早些碰到便好了。
那样,他也能早些坦白,也不至于,在宋钰发现端倪后,在自己一次次的隐瞒之后,让两人之间再没了之前的信任。
宋钰起身,转到他身前,在稍矮一些的缓坡处蹲下。
“我算是明白,你今日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同我偶遇了。
合着,是上次我说你与五皇子相像,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跑这里来跟我坦白来了。”
她微微抬头,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眨了眨,闪烁着狡黠的光亮。
像是一只志得意满的小狐狸,
“你就不怕,我泄了你的老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