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后怕,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苏棠摇摇头,声音沙哑:“若薇……没事吧?”
“没事了。”萧玦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卫凛已经把她安全送到镇南侯府了。那些前朝余孽和漕帮的人,也都被剿灭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对不起,又让你为我受伤了。”
苏棠看着他手臂上包扎的伤口,那里的血迹已经渗透了白布。她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一定又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吗?”苏棠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同心蛊在微微发烫,“你受伤,我也会疼。我受伤,你也一样。”
萧玦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滚烫的眼泪打湿了她的发丝。
“不许再这样了。”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下次……下次让我来挡。”
“好。”苏棠笑着点头,后背的伤口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我们最好都别再受伤了。”
萧玦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拿起旁边的水囊,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马车一路向南,很快就回到了镇南侯府。王若薇看到苏棠醒来,立刻扑过来抱住她,眼泪掉个不停:“苏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傻丫头,不关你的事。”苏棠笑着拍拍她的背,“你没事就好。”
赵老将军随后也回来了,他不仅端了漕帮的老巢,还抓获了几个前朝的核心人物,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年淑妃的死,还有更深的内幕——先帝不仅勾结了安王,还暗中联合了前朝余孽,想借他们的手铲除镇南侯府,只是后来前朝余孽想独吞兵权,才与先帝反目。
“这些人该如何处置?”赵老将军问道,眼神里带着恨意。
萧玦看向苏棠,眼底带着询问。苏棠知道,他是在等她的决定。
“按律处置吧。”苏棠轻声说,“该偿命的偿命,该流放的流放。但王显是被胁迫的,应该放了他,让他和若薇团聚。”
“好。”萧玦点头,对赵老将军说,“就按苏美人说的办。”
赵老将军领命而去。王若薇听到父亲可以被释放,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跑去准备迎接父亲的东西。
庭院里只剩下苏棠和萧玦。夕阳透过海棠花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玦坐在她身边,轻轻为她按摩着手臂,动作温柔而专注。
“都结束了。”苏棠看着远处的大海,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
“嗯。”萧玦点头,将她揽进怀里,“以后再也不会有战乱,不会有刺杀,只有我们,还有这片海。”
苏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同心蛊在血脉里温柔的颤动,突然觉得,那些经历过的痛苦和危险,都成了此刻幸福的注脚。
法场的血色与火光,暗卫的刀光与剑影,还有他不顾一切冲过来的身影,都化作了刻在记忆里的浪漫。不是风花雪月的温柔,而是生死相依的坚定。
“萧玦,”苏棠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我们成亲吧。”
萧玦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光。他紧紧抱住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成亲。”苏棠笑着重复,“在这里,在镇南侯府,在这片海面前,成亲。”
萧玦的眼泪再次掉下来,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他重重地点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好!我们成亲!明天就成亲!”
苏棠忍不住笑起来,后背的伤口又开始疼,却比不上心口的甜蜜。
第二天,镇南侯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百官朝贺,只有赵老将军证婚,卫凛和王若薇做伴郎伴娘,简单却温馨。
苏棠穿着淑妃留下的嫁衣,坐在镜前,看着萧玦为她插上凤钗。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凤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萧玦的声音带着郑重的承诺,“生生世世,唯你不可。”
苏棠握住他的手,指尖的同心蛊在轻轻发烫:“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海风吹过庭院,带来淡淡的咸湿气息,海棠花瓣落在红烛上,映得满室通红。博古架上的木偶被搬到了新房,它们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像极了镜中的两个人。
苏棠知道,这场始于算计与控制的缘分,终于在血色浪漫中找到了归宿。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只要同心蛊还在血脉里流淌,她就无所畏惧。
因为她是他的妻,是他病娇偏执里唯一的温柔,是他黑暗世界里永恒的光。
而他,是她的夫,是她跨越世界也要守护的人,是她此生不渝的血色浪漫。
夕阳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金。新房里的红烛燃得正旺,映着一对璧人相视而笑的脸,将这段始于宫廷阴谋的爱情,书写成了海枯石烂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