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
“我对天发誓。”萧玦举起手，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若违此誓，就让我……”
“别胡说！”苏棠捂住他的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信你。”
萧玦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动作虔诚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棠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都清理干净，我们就走。”
苏棠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阴雨天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她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那些觊觎皇位的人，那些还没浮出水面的敌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只要他愿意走出来，愿意为她放下偏执，她就敢陪着他，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雨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玦牵着苏棠的手走出偏院，侍卫们看到两人交握的手，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到主殿时，卫凛正在等候，看到他们进来，脸色凝重地递上一份密报：“陛下，李嵩在狱中咬出了人。”
萧玦接过密报，越看脸色越沉，最后猛地将密报拍在桌上：“好大的胆子！”
苏棠凑过去一看，密报上写着——李嵩的背后，是几位手握兵权的藩王，他们早就不满萧玦登基，暗中勾结，想趁苏棠受伤、萧玦心神不宁时起兵谋反。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苏棠的声音冷了下来。
“预计三日后，借‘清君侧’的名义逼宫。”卫凛低声道，“他们说……说苏美人是祸国妖姬，迷惑陛下，要……要杀了您以正视听。”
“痴心妄想！”萧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传朕的令，让镇南侯府的旧部连夜进京，卫凛，你带禁军守住宫门，敢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是！”卫凛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萧玦走到苏棠面前，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别怕，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苏棠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他的唇很凉，带着雨水的清冽，却在接触的瞬间变得滚烫。
“萧玦，我和你一起。”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要杀要剐，我们一起扛。”
萧玦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好。一起扛。”
三日后，藩王的军队果然兵临城下。喊杀声震耳欲聋，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宫门，城楼上的禁军奋勇抵抗，鲜血顺着城墙流下，染红了护城河。
萧玦穿着铠甲，站在城楼最高处，苏棠就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一把短刀——那是他亲手教她用的。
“放箭！”萧玦一声令下，城楼上的弓箭手齐发，敌军阵营顿时倒下一片。
可藩王的军队太多了，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城门的缝隙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被攻破。
“陛下，镇南侯府的旧部到了！”卫凛兴奋地喊道。
苏棠往下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银甲军队如利剑般插入敌军后方，为首的正是赵老将军，他手中长枪挥舞，所向披靡。
“是援军！”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萧玦握住苏棠的手，凤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我们赢了。”
苏棠笑着点头，后背的伤口却在此时剧烈疼痛起来，眼前阵阵发黑。她知道，是连日的紧张和劳累引发了旧伤。
“棠棠！”萧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扶住她，“你怎么样？”
“我没事……”苏棠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别管我，专心打仗……”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萧玦焦急的脸，和他眼底那句无声的誓言——
江山万里，不及你眉间一缕。
龙椅冰冷，唯你不可。
再次醒来时，战事已平。藩王被擒，叛军肃清，皇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苏棠躺在床榻上，萧玦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连日未眠。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锐利和偏执，竟有几分孩子气的脆弱。
苏棠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发梢。她知道，他们还要面对很多风雨，还要清理很多暗礁，但只要身边有他，只要他眼中还有她，就无所畏惧。
殿外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新的一天开始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真的放下这一切，去看镇南侯府的海，去听浪涛拍岸的声音，去做一对普通的男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此刻，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苏棠觉得，这样也很好。
龙椅虽冷，有他便暖。
深宫虽险，有他便安。
这病娇皇子的偏执，终究成了她一人的专属温柔。而她这个曾想逃离的“玩偶”，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