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襄阳难下,则不必强攻,留部分兵力监视,主力沿汉水东进,威胁江陵,或寻机自竟陵、夏口方向,择地渡江,兵锋直指浔阳,抄掠刘骏后方,或东向与主力会攻建康!临机决断,予尔全权!”
独孤信起身,这位老将面容沉静,但眼中精光四射:“信,领命!必使荆州之兵,动弹不得!”
“中路军,为助攻,亦是疑兵!”长鞭点向寿阳、历阳方向,“由卫将军李渊统领!”
“率步骑混合四万,自颍口渡淮,作出猛攻寿阳态势!寿阳若降最好,若抵抗,则围而不歼,以吸引庐江、历阳方向敌军注意力!”
“其后,主力迅速东移,沿江北岸疾进,做出欲自采石渡江之姿态,进一步分散建康守军兵力!若东路军进展顺利,则伺机自采石或当涂等处渡江,夹击建康!”
“尔部行动,需飘忽不定,使敌莫辨我主攻方向!”
年轻而英气勃勃的李渊起身,声音洪亮:“末将领命!必使南岸之敌,首尾难顾!”
“其余各部,”王镇恶目光扫过其他将领,“为总预备队,由本帅直接节制,随时策应各方!后勤粮秣,由慕容皇后特使及度支尚书统筹,已囤积于彭城、钟离、义阳三处大营,务必保障畅通,若有贻误,军法无情!”
“各军细作、斥候,归‘察事听子’都督沈墨统一调配,情报共享,不得有误!”
一条条命令清晰明确,将庞大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精准地安置到位。主攻、助攻、佯动、策应、预备、后勤……庞大的战略意图,化为了每一个将领肩头沉甸甸的具体任务。
“诸位!”王镇恶最后沉声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此战,乃陛下混一之志,亦是我辈武人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之机!南朝内乱,天赐于我,然狮子搏兔,亦需全力!望诸公同心戮力,奋勇争先!凡怯战退缩者,斩!凡违抗军令者,斩!凡贻误战机者,斩!”
“我军旌旗所指,挡者披靡!兵锋所向,皆为秦土!”
“擂鼓!聚将!明日拂晓,按计而行,剑指东南!”
“诺!!”帐中所有将领齐声怒吼,声震寰宇。每个人的血液都已沸腾,战意燃烧至顶点。
巨大的战鼓声隆隆响起,穿透帅帐,传遍整个营区,继而如同瘟疫般蔓延至淮水北岸所有的秦军大营。鼓声激昂,带着席卷天下的决绝与霸气。
无数的营门轰然洞开,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士兵开出营寨,在军官的号令下,向着指定的渡口、进军路线开始集结。骑兵呼啸,步卒如林,车马辚辚,旌旗蔽空。
王镇恶走出帅帐,望着眼前这浩荡的军容,望着南方那片即将被战火彻底吞噬的土地。他的目光冰冷而坚定。
剑已出鞘,直指东南。这场决定天下命运的终极风暴,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大秦的战争巨兽,发出了第一声震动天地的咆哮,迈出了南下的铁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