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最致命一击到来——平城逃出的宫娥被带到御前。她疯癫痴笑着唱起童谣:“金乌坠,玉兔哭,爹爹烹儿待熟...”突然扒开衣襟,胸口烙着焦黑的皇子冠冕纹!
拓跋焘踉跄跌坐。那纹样是他亲赐太子的及冠礼...
“分兵。”皇帝的声音枯如朽木,“拓跋虔,你带龙骧军回援。”
满帐死寂。龙骧军是拓跋氏嫡系精锐,足足三万铁骑!大将尔朱荣急跪:“陛下不可!陈衍主力就在南岸,若此时...”
“平城若失,你我皆为无根之萍!”拓跋焘眼中血丝密布,“尔朱荣带并州兵替防左翼。长孙翰的幽州兵补右翼空缺。”
军令如山。然龙骧军开拔时,诡异事频发:营旗无故自燃,战马集体悲鸣。有老兵割掌沥血祭旗,血滴竟逆流上溅!
三日后,尔朱荣部接防左翼阵地。这些并州兵素与嫡系不睦,布防敷衍了事。深夜忽闻对岸鼓噪,竟见无数“幽灵船”顺流漂来——船上草人披着魏军衣甲,颈悬“逃兵斩”木牌!
“是战死弟兄索命来了!”并州军大溃。长孙翰急调幽州兵弹压,反引发营啸。混乱中北秦军乘势渡河,连破三道防线。
拓跋焘急令收缩战线,却收到晴天霹雳:尔朱荣率部叛投独孤信!并州兵临阵倒戈,幽州军腹背受敌!
“好个陈衍...好个李渊...”皇帝撕碎军报,突然狂笑,“原来平城困局是饵!朕的龙骧军怕是刚过阴山就...”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马蹄声。血人般的传令兵滚鞍下马:“陛下!龙骧军在杀虎口遭伏!高车部落反水,拓跋虔将军...战殁!”
拓跋焘静静拭去溅到脸上的血点。他走到沙盘前,轻轻拔掉平城位置的北魏龙旗。
“传令。”声音平静得可怕,“放弃河北,全军退守晋阳。”
“那平城...”
“朕亲自回去。”他望向窗外血色残阳,“看看是怎样的人物,能翻天覆地。”
黄河夜风中,隐约飘来北秦军的歌谣。词调竟是拓跋氏祭祖的《阿干歌》,此刻听来却像无尽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