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面无表情地收回手,退后一步,用一种玄之又玄的语气缓缓开口。
“你的病根,不在肝。”
“而在一个更深,更隐秘的地方。”
“有一股‘阴实之邪’,在你体内结成了硬块,堵住了你的‘胆腑通道’。”
石破幅猛地坐起身,惊恐地看着王江。
王江继续用他能听懂的语言,为他宣判死刑。
“胆汁是人体的‘阳气精华’,现在这条路被堵死了,精华排不出去,就倒灌回你的血里。”
“所以你全身发黄,皮肤发痒,这叫‘阴毒攻心’。”
“毒气无处宣泄,只能向上冲,所以你印堂发黑,黑云罩顶。”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石破幅的心上。
比起之前那个老中医含糊其辞的“肝火旺盛”,王江的诊断听起来严重百倍,却也更符合他身体每况愈下的真实感受。
尤其是那句“黑云罩顶”,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想起了西医那张冷漠的脸,想起了那个他记不清的英文病名,想起了那句“一至三个星期”的催命符。
恐惧淹没了他。
“有……有救吗?”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江沉默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石破幅,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让他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
房间里只剩下石破幅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每一秒钟的沉默,都让石破幅的绝望加深一分。
就在石破幅面如死灰,浑身冰凉,彻底陷入无边黑暗的时候,王江终于再次开口。
“按理说,你这种情况,神仙难救。”
“你体内的‘阴实’已经成形,坚如顽石,任何药石都化不开它。”
石破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然而,王江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我王家的传承里,倒还留着一门‘逆天改命’的法子,或许可以一试。但只能延寿些许。”
石破幅死寂的眼中,骤然爆出一线生机。
“但此法,违背阴阳至理,过程凶险万分,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并且,需要你付出极大的代价。”
“用了你的法子,我能活多久?”
“二年总是有的,若保养得当,三年可期。”
石破幅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从床上翻身跪倒在地,膝行到王江面前。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能活命!”
王江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昔日帮中仇敌,眼神一凛。
“我要的,不是钱。”
“第一,从明天起,你和你的人,立刻退出所有踩过界的生意和地盘。并且要对外放出话,是给我王江一个面子,主动退让的。”
“第二,”王江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黄江帮的卫修,最近总想找我十三堂的麻烦。你去替我摆平他,让他以后见了十三堂的人,绕道走。”
“第三,我要知道黄江帮内部所有的重大动向。尤其是,他们和‘长乐’帮最近在谈的那批走私货,我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地点、货品。”
这最后一个条件,是让他彻底背叛黄江帮,去做一个内鬼。
石破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江看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
“你杀孽太重,这是你的报应。”
“我让你做的这些事,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给你自己积攒阳德。”
“或许,能让你在‘施法’的时候,多一分生机。”
石破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阳德,生机……
这些词汇,对他来说,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分量。
他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最终都定格在西医那张宣判他死刑的脸上。
还有肝上忍不了的疼。
他猛地一咬牙,牙龈都咬出了血。
“好!”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