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依旧坐着,没动。他看着前排一个中年女人正低头抹眼泪,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校服的女孩,笑容很甜。女人把照片贴在胸前,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他知道那是谁。
三个月前,那个女孩因为校园压力跳楼未遂,母亲带她来店里住了半个月。每天一碗“月下安神粥”,三天一顿“慈悲佛跳墙”。后来女孩复学了,母亲说,是饭菜的味道把她从悬崖边拉回来的。
他没去相认,也没打招呼。
有些事,不需要说破。
就像现在,他不需要站上台,也不需要解释什么叫“心味”。
人们已经用自己的眼泪和心跳给出了答案。
发布会还没结束,闪光灯依旧此起彼伏。阿阮正在回答关于跨国合作的问题,唐绾则蹲在角落整理录音笔数据。
陈砚舟缓缓站起身。
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直到他往前走了两步,在过道中央停下,然后朝四周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讲话,没有挥手,只是一个简单的颔首。
可就在这一刻,全场忽然静了一瞬。
前排有摄影师立刻按下快门,镜头精准捕捉到他腕间银勺反射的光,正好打在墙上悬挂的“心味餐馆”招牌投影上,像一道流动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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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评论:“他就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但我好像听到了千言万语。”
还有人说:“我昨晚失眠,今早看到这画面,突然就想哭。不是矫情,是觉得——这世界还有人在认真做饭,也在认真爱人。”
阿阮讲完最后一句,走下台,路过陈砚舟身边时,小声说了句:“他们准备撤资了,赵德利那边,撑不住了。”
陈砚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铜铃铛上。
“铃铛还能响几次?”他问。
“看你想听什么声音。”阿阮眨眨眼,“下次我想听它响在人民大会堂。”
陈砚舟没接话,只是伸手,轻轻碰了下铃铛边缘。
叮——
一声脆响荡开,刚好盖过门外驶过的公交车喇叭。
唐绾走过来,手里拿着新打印的照片,边角还冒着打印机的热气。
“数据中心那个程序员给我回信了。”她说,“他说他爸就是码头工人,当年被王虎克扣工资,差点饿死。他传照片,不是为了奖金,是替他爸谢你。”
陈砚舟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塞进衬衫内袋。
“待会儿还得煮粥。”他说,“早上总有几个老顾客等着头锅米汤。”
唐绾笑了下,眼角有点湿:“你还是老样子,天塌下来,先顾灶台。”
“灶台不倒,人心就不散。”陈砚舟说着,转身往出口走。
阿阮和唐绾跟在他身后。
三人刚走到大厅门口,迎面撞上一群扛着摄像机的人。最前面那个女明星妆容精致,眼睛亮得像发现猎物的猫。
“陈砚舟!”余昭昭一把推开助理,冲上来,双手叉腰,“你搞这么大动静,怎么不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