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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东星机油祭(2 / 2)

他猛地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祭坛上那本摊开的厚重铁皮书——《机油圣经》!圣经摊开的那一页,正描绘着召唤“机油之母”使者的禁忌仪式,旁边用扭曲的、仿佛由齿轮和油滴组成的文字标注着警告,以及最重要的——一段用类似汽车仪表盘形式显示的、正在跳动的倒计时数字!此刻,那倒计时数字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00:01:23!

“倒计时?仲有…仲有分半钟?”乌鸦瞳孔骤缩,随即脸上浮现出更加扭曲的狂热,“我知喇!使者需要更多嘅‘润滑油’!需要更多嘅能量先至能完全觉醒!冇错!一定系咁!”他猛地看向正在仓库中肆虐屠杀的履带人·巢皮,又看向祭坛上那些散落的、盛放着粘稠黑色“活体机油”的容器。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乌鸦不再理会陈浩南,也顾不上那些被屠杀的手下。他猛地扑向祭坛,抓起一个最大的、足有半人高的金属油罐!罐体冰冷沉重,里面装满了粘稠得如同沥青、不断冒着细小气泡的黑色活体机油!他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这个沉重的油罐高高举起,脸上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狂热和狰狞!

“使者!接住!你嘅力量之源!”乌鸦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将沉重的油罐狠狠砸向正在用履带碾压一个邪教徒残骸的履带人·巢皮!“饮咗佢!成为完全体!为我碾碎一切!”

沉重的油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飞向履带人·巢皮的头部!

履带人·巢皮似乎感应到了那油罐中蕴含的、对它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能量。它停止了杀戮,涡轮眼的光芒剧烈闪烁,那只巨大的液压钳手猛地抬起,精准地抓住了飞来的油罐!

“吼!”它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咆哮,液压钳手毫不犹豫地发力!

“咔嚓!哗啦——!”

坚硬的金属罐体在机械巨力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捏爆!大量粘稠、漆黑、如同拥有生命的活体机油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当头浇淋在履带人·巢皮庞大的身躯上!

“滋滋滋——!!!”

当那些活体机油接触到巢皮裸露的、正在金属化的血肉和冰冷的机械构件时,如同滚油泼雪,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刺耳的能量过载声如同高压电流短路!黑色的机油疯狂地沸腾、汽化,形成大团大团带着刺鼻焦糊味的黑烟!履带人·巢皮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更加痛苦和狂暴的咆哮!它体表的金属构件在机油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粗壮、厚重,闪烁着暗沉邪恶的金属光泽;

而那些裸露的、暗红色的肉筋组织则像是被注入了过量的催化剂,疯狂地增生、膨胀、扭曲,表面鼓起无数蠕动的水泡,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它整个身躯在浓烟和蒸汽中进一步膨胀、变形,散发出更加混乱、更加毁灭性的气息!它脚下的履带疯狂空转,将地面坚硬的混凝土都刨出深深的沟壑和火星!

“对!对!就系咁!进化!变得更加强大!”乌鸦看着这恐怖而“壮观”的一幕,兴奋得浑身发抖,手舞足蹈。他完全没注意到,履带人·巢皮那双在浓烟中闪烁的涡轮眼,已经死死锁定了他!那目光中,不再有丝毫“使者”对“仆从”的认可,只有最纯粹、最狂暴的毁灭欲望!

“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愤怒的咆哮从浓烟中炸响!履带人·巢皮庞大的身躯猛地启动!它不再理会其他人,履带发出撕裂耳膜的轰鸣,卷起滚滚黑烟,如同一辆失控的钢铁战车,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朝着狂笑中的乌鸦疯狂冲撞而去!目标明确——毁灭这个将它带入更深痛苦深渊的源头!

“乜…乜嘢?!”乌鸦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唔系!使者!我系你嘅…”

履带轰鸣已至眼前!那巨大的、沾满血肉碎末和黑色机油的履带,如同死神的铡刀,无情地碾压而来!乌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不甘和恐惧的惨叫,就被卷入高速转动的沉重履带之下!

“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肉体被碾爆的闷响清晰地传来。乌鸦的身体在履带下瞬间变形、破碎,如同一个被重型压路机碾过的布娃娃。鲜血、破碎的脏器、断裂的骨头混合着油污,在履带下喷溅、涂抹开一大片刺目的红黑色污迹。那根象征着“权威”的活塞权杖,当啷一声掉落在血泊中,很快被碾过的履带卷起,绞成了一堆扭曲的废铁。

东星乌鸦,这个一手策划了这场恐怖机油祭的疯子,最终被他亲手召唤并“强化”的怪物,以最残酷、最讽刺的方式碾成了肉泥!

履带人·巢皮碾过乌鸦的残骸,毫不停留,履带在血泥中发出湿滑的碾压声。它似乎被这新鲜的杀戮和血腥味进一步刺激,变得更加狂暴。它那喷射着白炽光芒的涡轮眼猛地转向了陈浩南几人藏身的方向!

“吼!”它发出一声充满杀意的咆哮,沉重的履带碾过血泊,调转方向,开始加速!

“南哥!佢冲过嚟了!”蕉皮惊恐地大叫。

陈浩南强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扶着变形的集装箱挣扎着站起来。乌鸦的死没有带来丝毫轻松,眼前这个由巢皮异变而成的履带怪物,是比乌鸦恐怖十倍的存在!他看着那本摊开在祭坛上、倒计时数字已经跳到00:00:45的《机油圣经》,又看向远处仓库角落里,三元之前秘密塞给他、被他藏在那里的一个狭长金属盒——里面是一把改造过的氧炔焰切割枪和几枚特制的、刻满符咒的“黑盐霰弹”!

“大天二!包皮!蕉皮!引开佢!争取时间!”陈浩南嘶声吼道,同时咬紧牙关,以最快的速度扑向那个金属盒!

大天二肩头还在流血,脸色苍白,但眼神凶悍。他和包皮、蕉皮对视一眼,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

“仆街怪物!过嚟啊!”大天二怒吼着,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狠狠砸向旁边一个废弃的油桶,发出巨大的噪音!

“嚟追我啊!死废铁!”包皮和蕉皮也分散开,一边制造声响,一边拼命向仓库深处堆放杂物的地方跑去。

履带人·巢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履带轰鸣,舍弃了陈浩南的方向,朝着制造噪音最大的大天二追去!沉重的身躯在狭窄的货架和集装箱之间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陈浩南趁机扑到角落,一把掀开金属盒!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迅速抓起那把造型奇特、枪管粗大、连接着沉重氧气瓶和乙炔瓶的氧炔焰切割枪。枪身上刻满了细密的、微微发亮的道家符咒,枪口并非普通的切割喷头,而是一个类似八卦镜的复杂装置。

旁边,三枚足有拳头大小、外壳是黄铜铸造、表面同样蚀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黑盐霰弹”静静躺着。他抓起切割枪和一枚霰弹,转身冲向祭坛!每一步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咬住牙关。

祭坛近在眼前!那本《机油圣经》摊开着,血红的倒计时数字如同死神的眼睛:00:00:15!

陈浩南冲到祭坛边,目光扫过摊开的书页——那描绘着召唤仪式的图案下方,一行扭曲的齿轮文字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脑海,翻译过来是:“…唯纯净之焰,可焚尽不洁之油;唯湮灭之息,可涤荡亵渎之钢…”

纯净之焰?湮灭之息?

陈浩南看着手中刻满符咒的氧炔焰切割枪,又看向那枚刻着“卍”字佛印和道家驱邪符的黑盐霰弹,瞬间明白了三元的意思!这不是普通的武器,这是赛博道士用来对付这种“工业邪魔”的法器!

“吼!”履带人·巢皮似乎感应到了祭坛这边的能量波动,猛地舍弃了被它追得狼狈不堪的大天二三人,涡轮眼光芒大盛,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履带疯狂转动,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如同一头发狂的钢铁巨兽,朝着祭坛和陈浩南猛冲过来!距离迅速拉近!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陈浩南甚至能闻到它身上浓烈的血腥、机油和肉体烧焦的混合恶臭!死亡的阴影再次降临!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那枚沉重的黑盐霰弹猛地塞进氧炔焰切割枪下方一个特制的装弹口!咔嚓一声,锁死!然后,他双手死死握住沉重的枪柄,将刻满符咒的八卦镜枪口,对准了狂冲而来的履带人·巢皮胸口——那里,在疯狂蠕动的暗红肉筋和粗壮的金属构件深处,一团如同熔融铁水般、散发着极度高温和不祥红光的核心正在剧烈搏动!那是它力量的源泉,也是它最大的弱点!

“巢皮!兄弟!对唔住!”陈浩南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化为钢铁般的决绝。他狠狠扣下了扳机!同时,另一只手猛地拧开了氧气瓶和乙炔瓶的最大阀门!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远超普通氧炔焰喷射的恐怖声响!

枪口那个八卦镜装置瞬间亮起刺目的金光!一道被高度压缩、凝聚到近乎白炽、边缘缠绕着跳跃的蓝色电弧和细密金色符文的超高温火焰流,如同一条愤怒的炎龙,咆哮着喷射而出!火焰的核心,正是那枚被激发、碎裂开的黑盐霰弹!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圣洁白光的盐粒,被裹挟在毁灭性的烈焰洪流之中,如同无数驱邪的微型星辰!

炎龙瞬间跨越了短短的距离,狠狠轰击在履带人·巢皮胸口那搏动着的赤红核心之上!

“滋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冷的油脂!一阵令人头皮炸裂的、混合着金属熔化和血肉碳化的刺耳噪音猛地爆发!

“吼嗷嗷嗷——!!!”

履带人·巢皮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凄厉、最为痛苦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被“净化”的极致痛苦!它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胸口被炎龙轰中的地方,瞬间爆开一个巨大的、前后贯穿的焦黑孔洞!

边缘的金属在超高温下熔化成赤红的铁水,滴落在地上嗤嗤作响;而那些蠕动的暗红肉筋则如同遇到克星般疯狂卷曲、碳化、变成飞灰!无数细小的白色盐粒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在火焰的推动下,深深嵌入它伤口周围的金属和血肉之中,发出滋滋的净化之声,腾起大股大股带着恶臭的黑烟!

它胸口那搏动着的赤红核心,暴露在空气中,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然而,这足以熔穿钢板的恐怖一击,并未能立刻杀死这头工业邪魔!剧烈的痛苦反而彻底激发了它最后、最疯狂的凶性!

“吼——!!!”履带人·巢皮无视了胸口巨大的创伤和正在瓦解的身体,涡轮眼中喷射出近乎疯狂的白炽光芒!它那只巨大的、带着旋转钻头的机械右臂,带着同归于尽的毁灭意志,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朝着近在咫尺、刚刚发射完一枪而处于短暂僵直的陈浩南,狠狠捅来!钻头疯狂旋转,目标直指陈浩南的心脏!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陈浩南瞳孔骤缩!他刚刚全力发射了氧炔焰切割枪,巨大的后坐力让他双臂发麻,身体本就重伤,此刻根本来不及躲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钻头在眼前急速放大!

“南哥!”远处,大天二、包皮、蕉皮绝望的嘶吼传来。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生死关头!

一道身影,带着决绝和疯狂,从旁边一个倾倒的货架后猛地扑了出来!是受伤不轻的大天二!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撞在陈浩南身上!

“嘭!”

陈浩南被撞得向侧面踉跄跌出!

噗嗤——!!!

旋转的钻头,带着撕裂血肉和骨骼的恐怖声响,狠狠地、完全地捅进了大天二代替陈浩南挡在身前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钻头停止了旋转。大天二的身体挂在冰冷的钻头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空洞。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他沾满血污的脸上,艰难地、极其微弱地,朝着被撞开的陈浩南方向,扯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

然后,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大…大天二!!!!”陈浩南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悲号!剧痛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眼睁睁看着又一位兄弟,为了救他,死在自己面前!死在这个由巢皮变成的怪物手上!

“吼!”履带人·巢皮似乎因为没能杀死主要目标而更加狂怒,它猛地甩动机械臂,将挂在钻头上的大天二的尸体如同破麻袋般甩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集装箱上。它胸口巨大的创伤处,熔化的金属和碳化的血肉正在不断剥落,那赤红的核心光芒急剧黯淡,裂痕蔓延,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但它不管不顾,履带再次轰鸣,液压钳和钻头同时举起,带着最后毁灭一切的疯狂,再次扑向跪倒在地、被巨大悲恸冲击得几乎崩溃的陈浩南!

“死!一齐死!”陈浩南双目赤红,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流下。极致的悲痛转化为焚尽一切的杀意!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恐惧,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摧毁眼前这个怪物!为大天二报仇!为巢皮解脱!

他挣扎着爬起,一把抓起掉落在旁边的氧炔焰切割枪!氧气瓶和乙炔瓶的压力表指针在危险区疯狂跳动!枪管因为刚才的极限发射而滚烫通红,甚至有些变形!但他不管!他眼中只有那个扑来的钢铁怪物!

他怒吼着,将枪口再次对准履带人·巢皮胸口那暴露的、濒临破碎的赤红核心!用尽全身力气,再次狠狠扣下扳机!同时将气阀开到最大!

“轰——!!!”

更加狂暴、更加不稳定的炎龙第二次喷薄而出!这一次,火焰的颜色不再是纯净的白炽,而是带着失控的、毁灭性的暗红和狂暴跳跃的电弧!枪体剧烈震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炸膛!

失控的炎龙狠狠撞在履带人·巢皮扑来的身体上!精准地命中了那颗布满裂痕的赤红核心!

这一次,没有了黑盐的净化之力,只有纯粹的、狂暴的、焚毁一切的火焰!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颗赤红的核心再也承受不住,如同被引爆的炸弹般猛烈炸开!狂暴的火焰和冲击波瞬间吞噬了履带人·巢皮庞大的身躯!无数燃烧着的金属碎片、焦黑的肉块、断裂的履带如同炮弹般向四周激射!一个炽热的火球在仓库中央腾起,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爆炸的气浪将陈浩南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十几米外的油污地面上,切割枪脱手飞出。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涌出。

火焰在燃烧,浓烟滚滚。仓库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金属冷却的扭曲声,以及陈浩南粗重痛苦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浓烟稍稍散去。陈浩南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爆炸的中心。

履带人·巢皮庞大的身躯已经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冒着青烟的大坑,坑里散落着大量扭曲变形、烧得通红的金属残骸和零星的、完全碳化的黑色碎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和臭氧的气息。

结束了。

巢皮…大天二…还有那么多兄弟…

陈浩南躺在冰冷油污的地面上,剧烈的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血沫。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祭坛的方向。那本厚重的《机油圣经》在爆炸的冲击下被掀飞,落在了不远处。书页摊开着,上面描绘的亵渎图案被溅满了机油和血污。而那个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最终定格在:

00:00:00。

倒计时结束。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陈浩南的全身,远比身体的伤痛更刺骨。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那本不祥的铁皮书。手指颤抖着,拂开书页上粘稠的污迹。

在倒计时归零的图案下方,一行之前被刻意忽略的、更加微小扭曲的齿轮文字,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眼帘。那文字仿佛带着冰冷的意志,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倒计时终焉,锈蚀之主之眸,将于深港之底…缓缓睁开…”

陈浩南的动作彻底僵住。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穿透了仓库厚重的墙壁,穿透了层层大地,看到了维多利亚港那漆黑冰冷的海底深处——某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由锈蚀的星球级齿轮和沉寂万古的金属巨构组成的轮廓,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一点暗红色的、如同冷却了亿万年的熔炉余烬般的微弱光芒,在那片绝对的黑暗和锈蚀中,极其缓慢地…亮了起来。

像是一只沉睡亘古的巨兽,被渺小蝼蚁的亵渎仪式和血腥祭品所惊扰,于深海的墓穴中,极其不悦地…睁开了眼皮。

冰冷、死寂、带着湮灭一切生机的锈蚀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淹没了陈浩南的意识。

“嗬…”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抽气声,眼前彻底陷入黑暗,身体无力地倒在冰冷的油污中,失去了所有知觉。只有那本摊开的《机油圣经》,在仓库燃烧的余烬和弥漫的烟雾里,散发着幽幽的不祥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