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爵离开的第二日清晨,古堡书房的烛火已燃了半宿。
苏沅身着墨色丝绒长袍,指尖轻叩着摊开的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瓦勒留近百年来私吞资源、暗中扩充势力的罪证——这是她连夜让伊莱整理出的底牌。
“殿下,瓦勒留昨日已派亲信去联络卡珊德拉,似是想提前敲定‘共分黑森林’的协议。”伊莱躬身汇报,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他以为您还被蒙在鼓里,实则所有信使都已被我们截下。”
苏沅抬眼,酒红色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冰冷的锐利:“按计划行事,先把他私藏人类血奴、违反族规的证据,‘不经意’泄露给依附他的几个小领地首领,记住要做得像是内部矛盾泄露,别留下痕迹。”
“属下明白。”伊莱应声退下,书房内重归寂静。
苏沅拿起一枚玫瑰纹印章,在卷宗末尾轻轻盖下,暗红印泥落在纸上,像极了即将滴落的血珠。
她太清楚瓦勒留这类“半路血族”的软肋,野心勃勃却根基不稳,依附者多是趋利避害之辈,只需轻轻一推,他的联盟便会土崩瓦解。
不出半日,瓦勒留私藏血奴的消息便在血族中层传开。
那些依附他的首领本就对其克扣资源不满,得知此事后瞬间慌了神。
私藏血奴是血族大忌,一旦被议会定罪,牵连者都要受罚。
有人连夜派人向苏沅递上“投诚信”,有人则直接与瓦勒留划清界限,短短一日,瓦勒留的势力便缩水大半。
瓦勒留得知消息时,气得砸碎了书房里所有的血酒杯。
他想去找卡珊德拉求援,却被对方以“避嫌”为由拒之门外;想联系莱恩,得到的只有一句“自保为重”的冷漠回复。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成了苏沅砧板上的鱼肉,而莱恩与卡珊德拉,早已在暗中盘算着如何舍弃他。
三日后,血族议会如期召开。
议事大厅内气氛凝重,苏沅端坐主位,一身酒红色礼服衬得她愈发高贵冷艳,颈间红宝石项链泛着慑人的光。
瓦勒留面色灰败地站在厅中,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冰冷目光,双腿忍不住微微发颤。
“瓦勒留殿下。”苏沅率先开口,声音清冽如冰,“关于你私藏血奴、克扣下属资源一事,可有话要说?”
瓦勒留还想狡辩,伊莱已上前一步,将一叠供词与物证摔在他面前。
有血奴的亲笔证词,有他私运资源的账本,甚至还有他下令殴打反抗者的影像水晶。
铁证如山,瓦勒留的辩解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苏沅话锋一转,眼底泛起冷光:“诸位以为,这便是全部?”
她抬手示意,伊莱立刻展开一幅巨大的画像,上面清晰呈现着瓦勒留派人偷换苏沅玫瑰徽章、嫁祸她伤害狼人幼崽的全过程,连收买工匠仿制徽章的细节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他不仅背叛同族,更妄图挑拨血族与狼人开战,借刀杀人夺取黑森林领地,此等用心歹毒之辈,留着便是族群祸患。”
大厅内瞬间一片哗然。
有些长老们看着画像上的证据,再想起近日瓦勒留众叛亲离的窘境,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关节。
依附瓦勒留已是死路一条,倒不如顺水推舟站在苏沅这边。
“瓦勒留此举动摇族群根基,罪该万死!”一名长老率先起身怒斥,紧接着,更多人附和出声,要求严惩瓦勒留。
瓦勒留瘫软在地,绝望地看向角落里的莱恩,对方却始终垂着眼帘,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予——他早已成了被舍弃的棋子。
最终,议会以全票通过决议,瓦勒留被判终生幽禁于黑森林深处的囚塔,永不得踏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