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看见他和朋友吃饭，会下意识放慢打饭的速度；在操场看见他打篮球，会假装看风景，目光却总追着他的身影；偶尔在图书馆碰到，他坐在角落看财经杂志，她就找个离他不远的位置，摊开课本，却半天看不进一个字。
后来听说他有了女朋友，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长得漂亮又温柔。
她难过了好几天，却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没去打听他们的事，没在他面前刻意刷存在感，只是把那份刚冒头的心动悄悄藏进了心底。
她想，能远远看着就好，至少这样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这一看，就是十年。
从高中到大学，从医学院到急救科，她换了学校，换了城市，换了工作，却没换掉关注他的习惯。
他出国留学的消息，他回国进入许氏集团的新闻，他偶尔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照片，她都会悄悄记下来，藏在抽屉最深处的笔记本里。
身边只有最好的发小知道这份暗恋，发小总劝她“要么表白，要么放下”，可她却觉得，这样就很好——她的喜欢好像不需要回应，只要知道他过得好，只要能偶尔在新闻上、在偶然的场合看到他，就够了。
苏沅抬手摸了摸镜中的自己，眼眶有点发热。
她想起刚才饭桌上，许今朝给她夹鱼时的样子，想起他认真听她说话的眼神，突然觉得，或许这份暗恋也不是毫无意义。
哪怕他不知道，哪怕他们现在只是“联姻对象”的关系，至少她还有机会，以“程岁”的身份，重新认识他重新靠近他。
她深吸一口气，用纸巾擦了擦手，刚走出洗手间，转身就撞进一道熟悉的身影里。
许今朝靠在走廊的廊柱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见她出来，便将烟揣回口袋，站直了身体。
“刚想去找你，怕你找不到包厢。”他语气比饭桌上更随意些，黑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亮，“伯母和我爸还在里面聊，咱们正好趁这会儿加个联系方式？”
苏沅心头一跳，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裙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好。”
她掏出手机，解开锁屏时，指尖微微有些发颤。
许今朝俯身靠近，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能清晰看见他眼尾的痣。
两人的手机轻轻碰了下，“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好友添加成功。
“备注就写许今朝。”他看着她的手机屏幕，忽然笑了笑，“以后要是有医疗方面的问题，说不定还得麻烦程医生。”
苏沅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目光里没了之前的疏离，多了点真诚的笑意：“举手之劳，许先生不用客气。”
他收起手机，指了指包厢的方向，“那我们先回去？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苏沅的眼神多了点认真，“下次我请你吃饭，就我们两个，算是谢谢你今天……陪我应付了。”
苏沅的心跳骤然加快，连耳尖都悄悄泛红。
她轻轻点头，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好，我等你消息。”
两人并肩往包厢走，走廊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不是烟酒的喧嚣，而是干净又沉稳的气息。
她悄悄想，十年的暗恋，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回响——或许，她真的可以期待一下下次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