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菜上来时，苏沅忽然想起去年生日，他用攒了很久的钱买了块小小的蛋糕，两人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分着吃，奶油蹭到她嘴角，他伸手帮她擦掉时，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在想什么？”辛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正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动作自然又熟练。
“想去年你给我买的蛋糕。”她笑着说，“比今天的大餐好吃。”
辛涟的耳尖又开始发烫，触手悄悄从桌下探出来，勾住她的脚踝轻轻晃了晃，像在撒娇，“明年……再给你买蛋糕。”
主菜上来时，餐厅忽然暗了灯，服务员推着插着蜡烛的甜点走过来，周围响起零星的生日歌。
苏沅闭上眼睛许愿时，闻到了熟悉的绿豆糕味道——是他提前让厨房准备的，混在精致的慕斯里，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吹灭蜡烛的瞬间，辛涟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有个礼物要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
苏沅以为是首饰，笑着打开，却愣住了——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钥匙扣是个小小的星轨模型，正是她无名指上戒指内壁刻着的图案。
“这是……”她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
“上次我们看的那套房子。”辛涟的声音有点低，却异常清晰，“首付交了，写了你的名字。”
苏沅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眶瞬间热了。
她想起上个月两人路过那个小区，她随口说“这里的绿化真好看”，当时他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原来他记在了心里，用无数个通宵的夜晚，把这句随口的感叹变成了现实。
“你……”她想问他是不是又熬坏了身体，想问他是不是把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
辛涟伸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触手从桌下钻出来，温柔地圈住她的手腕。
“别哭。”他的声音软下来，“我知道你不看重这些，但我想……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他没说自己为了赶项目进度，连续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没说兼职时为了抢下一个紧急的单子，在客户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夜；没说拿到钥匙那天，他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象着她在这里做饭、看书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些辛苦，他不想让她知道。
他只想给她看最好的结果，像当初送她白玫瑰时说的那样，用笨拙却真诚的方式，一点点靠近她的世界。
苏沅把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仿佛带着他的温度。
她忽然站起来，绕到他身边，在他惊讶的目光里，轻轻抱住了他。
“谢谢你，辛涟。”她的声音埋在他颈窝，带着点哭腔，“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么拼了。”
“好。”他反手抱住她，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后背，像在给她一个温柔的铠甲，“都听你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沅看着掌心里的钥匙，忽然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不是昂贵的餐厅，不是精致的首饰，是这个从宇宙尘埃里来的混沌生物，用他全部的温柔和努力，为她在人间烟火里，筑起了一个家。
而这个家，有他，有她，有说不完的话，和永远吃不够的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