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婚(1 / 2)

清晨苏沅去后山采药时,云裳总借着摘草药的由头跟楼云飞凑在一起嘀咕,见她走近就立刻闭了嘴,眼神躲闪着往竹庐方向瞟。

老者坐在石凳上晒太阳,手里却拿着支红绸带翻来覆去地看,见她过来便慌忙塞进袖中,只说“山里风大,给你裁块挡风的布”。

苏沅心里犯着嘀咕,指尖掐着片艾草叶转了转。

柳忘期今晨说要去镇上买些灵米,走时却红了耳根,嘱咐她“在家乖乖等着,别乱跑”,那模样倒像只偷藏了糖的兔子。

日头爬到头顶时,竹庐忽然飘来阵甜香。

苏沅循着香味走到院门口,却见竹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拂过灯笼的轻响。

她刚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了呼吸——

院里的石桌上铺着块素白的桌布,摆着两碟桂花糕和一壶灵茶,正是她爱吃的样式。

屋檐下挂满了淡金色的灯笼,灯笼穗子上系着晒干的艾草,风一吹,满院都是清苦又温柔的香。

最惹眼的是院角那棵老竹,竹枝上缠着红绸,绸带末端系着无数支小小的纸鸢,每只纸鸢上都画着个小小的药篓,或是一支桂花簪。

“喜欢吗?”

柳忘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沅转过身,见他穿着件新裁的青布长衫,头发用玉簪束起,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木盒。

盒里铺着绒布,放着一支新雕的桂花簪——簪头的桂花比从前那支更饱满,花瓣边缘还刻着极小的“期”字。

“他们说……求婚该热闹些。”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得像在立什么重誓,“可我想,你大概更喜欢安安静静的。”

楼云飞和云裳从竹屋里探出头,见两人对视着,连忙朝柳忘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还不忘拉走想凑来看热闹的老者。

柳忘期深吸口气,望着她,眼底的光比屋檐下的灯笼更亮:“容容,我知道我从前有很多算计,有很多不敢说的心事,让你受了委屈,担了风险。”

他打开木盒,将那支新簪子轻轻放在她掌心,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从寒潭你护住我的那一刻起,从你把半颗妖丹渡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要守着你。我想陪你去青峰山看桃花,去极北冰原看雪莲花,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在药篓里插艾草,想在每个夜里给你温着灵茶等你回来。”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些,却字字清晰,带着虔诚的郑重:“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过去的怯懦,只敢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往后所有的日子来补偿,容容,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手背上未愈的伤疤——那是为她采雪莲花时被冰棱划破的。

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不是委屈,是涨得满满的幸福,像春潮漫过心岸。

她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将那支新簪子插进他束发的玉簪旁,指尖抚过他发烫的耳垂:“柳忘期,你记不记得在灵舟上,我说过喜欢你?”

柳忘期愣愣地点头。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嫁给你,每天给你煎药,陪你练剑,该多好。”她笑出了眼泪,声音却坚定得很,“我愿意。”

话音未落,柳忘期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桂花糕的甜,艾草的香,还有隐忍了太久的思念。

这吻不像从前那般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而是温柔又笃定,像在诉说着往后漫长岁月里,要一起走过的朝朝暮暮。

屋檐下的灯笼轻轻摇晃,纸鸢在风里打着旋。

竹屋里传来楼云飞没忍住的喝彩声,被云裳一把捂住了嘴。

苏沅闭着眼,感受着他唇上的温度,心里像揣了团暖烘烘的火。

她知道,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有这些吵吵闹闹的朋友,再苦的草药,也能熬出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