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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青云院血书(2 / 2)

- 张书生的书箱里有半张科举关节纸条,上面的字迹一半像甄学究,一半像他自己仿写。

- 鸥先生的抽屉里有亡夫的日记,其中一页写着“甄兄并非害我,是我自己泄了考题”,被墨汁涂过又重新描清。

- 大杂役的住处藏着甄学究的长衫,衣角沾着茶渍和血迹,他说是“收拾书房时不小心蹭到的”。

三日后,蓉探官召集众人重回书房,油灯的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起案子最棘手的,不是密室,而是你们每个人都藏着‘半真半假的恩怨’——恨里藏着感激,怨里裹着理解,让人分不清谁是真凶,谁只是被情绪裹挟。”蓉探官拿起那本染血的《论语》,“但真相就藏在这些模糊的纠葛里。”

她先指向撒助教:“你有‘鹤顶红’,却不是凶手。那是你去年想自杀时买的,甄学究发现后抢了去,后来又偷偷放回你枕头下,想让你‘断了念想才肯重新开始’,药房老板能证明你当年的购买记录。你恨他毁你前程,却又敬他从未放弃你,所以案发后才会拼命整理他的典籍。”

撒助教低头苦笑:“他总说我资质好,却又不肯原谅我的‘错’,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真恨我还是真疼我。”

接着,蓉探官看向张书生:“你手里的关节纸条是甄学究故意让你抄的,他收商人银子是为了替你凑赶考的路费,却怕你知道后不肯接受,才故意骂你心浮气躁。那枚玉佩是他偷偷塞给你的,裂痕是他自己摔的,想逼你‘靠自己而非靠师徒情分’。”

张书生攥紧玉佩,眼泪掉了下来:“他明明说要毁了我……”

“鸥先生,你亡夫的落榜与甄学究无关,是你夫自己泄题怕被追责,甄学究替他隐瞒,还谎称是自己的错。你看到的落榜考卷上,‘才不配位’是你夫自己写的,甄学究只是原样保留。”蓉探官展开日记残页,“他对你忽冷忽热,是怕你知道真相后更难释怀。”

鸥先生的伞“啪”地掉在地上:“他为什么不早说……”

“大杂役,你藏的长衫是甄学究给你的,他知道你儿喜欢他的衣服,临终前还在改给你儿的劝学信。衣角的血迹是你后来蹭上的,你半夜去书房是想偷信,却发现他已经死了。”蓉探官拿出一封未寄出的信,字迹歪扭却真挚。

大杂役哭得浑身发抖:“我一直以为他看不起我儿……”

最后,蓉探官的目光落在何院长身上:“真正的凶手是你。你不是恨他抢了院长之位,而是恨他当年为了保你,替你顶下了科举舞弊的罪名。那封匿名信是你自己写的,你怕他晚年糊涂说出真相毁了你,更怕自己一辈子活在他的‘恩情’里。”

何院长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他明明说过永远不提!我们是兄弟啊,他为什么要在日记里写‘当年之事终要了结’?”

“因为他想让你自己说出真相,卸下包袱。”蓉探官拿出甄学究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师弟本性不坏,若我出事,绝非他所愿,望世人容他改过”,“密室是你用书院的机关锁做的,你知道他每晚亥时中会去后院浇花,趁机溜进书房下毒,血字是你模仿他的笔迹写的,想嫁祸给有恩怨的人。那半张考卷是他刚写完‘子曰’就毒发,你慌乱中扯破的。”

何院长抓起桌上的墨砚摔在地上:“我不是恨他,我是怕啊!怕我这一辈子的名声,都抵不过当年的错!他总是这样,用恩情压得我喘不过气!”

雨还在下,书院的钟声响起。何院长被衙役带走时,回头望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那里还留着两人年轻时的合照。蓉探官收起日记,忽然明白:最伤人的从不是清晰的仇恨,而是那些藏在恩情里的愧疚,裹在亲近中的隔阂,这些模糊的恩怨,才最容易让人走向极端。

几日后,青云书院恢复了宁静。撒助教接替了甄学究的课,讲课前总会先念一句“治学先修心”;张书生把玉佩戴在脖子上,埋头苦读不再求捷径;鸥先生打开了亡夫的考卷,在旁边补了句“不负初心”;大杂役每天都会去书房打扫,把那本《论语》擦得干干净净。

蓉探官离开时,何院长托衙役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当年是我求他顶罪,他说‘你比我更适合守书院’,我却害了他”。她把信折好放进袖中,抬头看见书院的桃花开得正盛,如同那些模糊的恩怨背后,藏着的从未泯灭的真心。

刚走出书院大门,一个学子匆匆跑来:“蓉探官,城郊戏班的班主死了,现场留着半张戏文,说是‘替角儿偿命’,戏班的人都说不清谁和班主有过节!”

蓉探官挑眉一笑,脚下的步子转向城郊:“看来又有一场‘糊涂恩怨’要解了。”